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一个废弃的脑洞

一个已经废弃的脑洞。

我也不打算写出来了。

如果有人对这个梗感兴趣就直接抱走吧。

毒瘾ShawX医生Root

————


监狱里的夏天格外漫长。

我和崔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个新进来的妓女上午在浴室滑了一跤,她原本打算出去之后和孩子的父亲结婚,但现在什么都落空了。

新生活的夭折并不令人扼腕,在监狱干久了,警校训练出的慈悲心肠和肌肉都不知消失到哪去,只有对警棍的运用会越来越像当年刻薄的教官,有时候我们彼此互开玩笑,称彼此比犯人更像个犯人,但想想也没差错,我们和他们——信奉的都是尼采的上帝。

 

傍晚的时候我们等待的犯人终于到了,她叫薇拉,是个漂亮的姑娘,可能有点中东混血,至于其他——身材孱弱,表情平静,仿佛不知道对她这种女孩来说无期徒刑是个多么可怕的概念。

交接的警察说的语焉不详,大概意思是对这个犯人需要特别在意,我仔细端详着她,但没觉得有哪里和别人不同——所有的人到了监狱都只有囚犯这个身份,无论在外面你有什么样的风光,时间都会教给她们监狱的规矩。

从无例外。

对方把她的档案和物品递到崔西手里,把手铐的钥匙交给我,薇拉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对于我们来说她只是头随意交易的牲畜。

“想好在这过下半辈子了吗。”崔西嘲讽着,连抖动的双下巴都带上恶狠狠的笑意。

“是的。”

我们都没想到她居然会回答,她语速很快,听不到有什么感情,我仔细的端详着她,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崔西带她去检查身体,而我坐在一边翻着她的档案——反社会、毒瘾和超过十项的杀人指控,她简直像是为监狱而生。

她裸露的身体上有伤疤,种类繁多,我勉强辨识的出来一些枪伤和刀伤,还有更多我看不出来的,这些疤痕在监狱里像是一道道护身符,通常情况下能够让一些人心存敬畏,可变形的纹身昭示着被毒品拖垮的身体,她伤痕累累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更像个石油大亨的性奴——我知道监狱里一定还会有人希望她是这样。

薇拉在监狱里的前路未卜,而我不打算在好的那摊下注——我瞧不起瘾君子,无论她是不是个杀人犯或是不是个反社会,这些东西都该被扔进火葬场烧死。

我们给她穿上监狱的囚服,开始检查她的私人物品,但清清白白的,连洗漱的东西都还没打开塑封,唯一值得在意的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我们不禁止这东西,但只有检查这东西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不上那目光有什么内容,她只是专注的盯着我,不害怕也不愤怒,就只是那样看着,我不想招惹一个我看不起也犯不上看得起的家伙,于是我假装屈从的把它放了回去。

那种目光消失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出于对那种目光的回报,我把她安排在诺尔的房间,诺尔是监狱里所有恐怖的代名词——暴躁、散打冠军、街头混子、贩毒、杀人、抢劫、同性恋和无期徒刑,她的地位大概仅次于我们这些拿着警棍的人——不过如果诺尔愿意,她似乎也拿得到。

这样的安排当然不只是为了报复——我们开了盘口赌今晚失去尊严的是谁,崔西和我产生了分歧,但有两三个人和我一起选择了薇拉,她们从不惧怕诺尔,但不敢直视薇拉的眼睛——那不是一个没有自控力的人该有的眼睛。

我们像一群无趣的流氓在街头巷尾吹着口哨等待着好戏,但显然这场戏没有值回票价。我们赶到的时候薇拉已经结束了战斗,除了一个濒死的诺尔,她连个表情都没留给我们。

我们把诺尔拖出牢房的时候薇拉也没看向倒下的对手,专心收拾着自己这边凌乱的床铺,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觉得一种莫名的怒火,我不知道这从何而来,但我比刚才更加讨厌这个没有表情的家伙。

可诺尔的倒下似乎大快人心,隔壁牢房的人拼死证明是诺尔的挑衅,于是我们只是走过场一般训斥了薇拉几句,然后收工回去睡觉。

似乎除了我,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没有多余的情绪,选诺尔的愿赌服输,选薇拉的收钱请客喝咖啡,大家心照不宣,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没完没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们的狱医奥托告诉我五分钟前诺尔醒来,她翻身的时候肥胖的身躯挤压着断掉的肋骨扎穿了心脏,她完美的应验了小翠丝的塔罗预言,死于自己的愚蠢。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先写好了关于诺尔死亡的书面证明,当然她死于自己的蠢笨,却和薇拉与奥托无关。

我本想去收拾诺尔的东西,但我觉得现在就将这件事情广而告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突然面临着一个窘境——所有的事情都要留到天亮以后,现在我无事可做了。

我是在这时候意识到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知道和意识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同我学会抽烟的第三个月才意识到我抽烟了,我成为了自己认为一定不会成为的那种人一样,我现在才意识到这是多么糟糕的一天。

那个流产的妓女似乎是某种征兆,从她开始,到薇拉,到诺尔,没有一样顺心,甚至诺尔还搭上了性命——这是个绝好的理由安放我空穴来风的愤怒,在监狱这个小小的社会模型里,一个暴君的陨落会造成巨大的不安和暴动,在我们扶持起下一个愚蠢的希特勒之前,监狱里到处都是毒箭和地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个会听话的傻瓜,我对薇拉的厌恶大概来自于此,她没有按照我的预期成为那种卑躬屈膝的可怜虫,她呆在那儿,不是轻蔑也不是愤怒,就是无视了所有的东西,她即使按照规定去做了,也不是来自于约束力,而是她自己的意志,她只是正在沉睡的猛兽,而我们不能让她醒来。

所幸她还有弱点。

 

薇拉是在早点名之前犯的毒瘾。

她在牢房里扶着栏杆开始痉挛,看得出是在努力克制的样子,但这当然不会有用,我用警棍狠狠的敲开了她抓着栏杆的手指,她很快就摔倒在地上。

我把门打开,小翠丝和我抓着她的脖子和腋下拖到椅子上,她后背被拖出了一条血印,但她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

我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几乎窒息,翠丝熟练的在她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我注意到她可能有配合的意向,只是那看起来像是帮倒忙。

薇拉全身都被牢固的绑在椅子上了,我松开手,她却还是紧紧的咬着牙,我在她扭动的间隙抓住椅子,把她拖到屋外去,她挣扎的很厉害,大概十米的路,已经让她绑在身后的手腕蹭出了血。

薇拉还在撑着,死咬着牙,仿佛这样就能维持自己昨晚征服监狱的尊严和体面似的,但血液从牙龈里被生生挤压出来流了满嘴,她的牙被血液浸成了橘黄色,五官扭曲成狰狞的极限,看上去就是一滩烂泥,让人踩一脚的欲望也无。

她看起来和那些人再也没有什么不同了,结局也会是一样的徒劳无功,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只要意志坚定就能杀死心中的欲望,但在毒品面前从无英雄。

 

我开始玩手机上的游戏,在我合成到1024的时候她开始懈怠了,她不再控制得住痉挛的肌肉,水手结让她的手腕被越箍越紧,她的手指像扭成一团的白色蛆虫,汗水把橙色的囚服浸成肮脏的棕,被绑住的关节渗出血来,看起来像条恶心的肉虫。

她发出了含糊的低吼,那声音似乎是汗水掺杂着头发一样,黏黏糊糊的,好像有人在我耳膜上用指甲不停的刮着一样,我听得难受,过去给了她一个耳光,但没什么用,鼻血堵住了她一个鼻孔让她无法呼吸,那种声音变得更难听了。

囚犯们从牢房里向外看,她们的面孔在黑暗和昏黄的灯里,还有这难听的叫声里变得模糊不堪,像爱德华·蒙克的《呐喊》,每个人都滑稽着,我拿出警棍在墙上用力的砸了一下,她们影影绰绰的消失在阴影里,但剩下的那个声音更加刺耳了。

她叫的声嘶力竭,像是临盆的孕妇,我以为她多半在说给我药一类的话,但我依稀听到了抱歉一类的字眼,再三的重复。

 

“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她说。

 

半个小时之后,她不再有力气挣扎,也没力气叫出什么了,她翻着白眼,满脸都是汗、血、口水眼泪,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蹭出了血,我还闻到了尿骚味,看起来她的瘾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最后她仰面摔倒在自己的尿和汗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她看起来和贫民窟瘫痪多年的糟老头没什么不同,甚至比那还要糟糕。

此刻到了早点名的时间,犯人们陆续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们远远的绕开薇拉,脸上的表情有同情或厌恶,我知道薇拉不会在乎这个,但我还是把她拉了起来,和翠丝一起把她重新拽回了房间。

解开绳子之后她直接瘫倒在地上,手指还在痉挛,只是失去了力气,所以没再给我添什么麻烦。

她似乎还在念叨着抱歉,我在她嘴上用力的踩了一脚——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监狱就是个笑话,这种无聊的剖白该听的人都没在场,上帝也不会愿意听下地狱的人的祷告,她不如省点力气多撑一会,也好过现在为了一点药舔人脚趾的饿狗模样。

我把她踢进卫生间,给她打开了花洒。

 

对于我给薇拉申请戒毒的事儿崔西有点讶异。她认为我应该抓着这个把柄,但我说反正不过一条丧家之犬,还能咬死几个人去,崔西只好表示同意。

只不过我递交申请的时候奥托已经因为中乐透辞了职,接替的家伙还没有来,这事儿只能暂且搁置。

薇拉本人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些,她似乎原本就是随遇而安的人,除了犯毒瘾的时候一切都很好,甚至有时候都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她按时作息和生活,只是每晚比别人多费五分钟把自己绑紧在床上,没有人和她关系太好,但也从来不见她受欺负——也许是因为诺尔的死终究没能瞒得住。

她听从所有的教导,休息的时候常常在看书,仿佛那些杀人指控都是伪证,她活的像个乖乖女,连别的犯人打架都不肯多看一眼。

可我能察觉到这不对劲。

一切都不对劲。

 

有一次她在痛苦中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之后,我问了她那些对不起因何而起。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仿佛那些墙灰都是毒品,可是她眼睛浑浊的很,什么情绪都找不出来。

“我出卖了朋友。”她声音嘶哑,好像带着气泡。

我应该鄙夷她,但我只能想到那个正确答案——“他们给你注射毒品?”

她不表态,只是生硬的重复着那句话。

“我以为你们反社会都不会愧疚,”我点了根烟,放到她嘴边,让她吸了一口,“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包括,”她停顿了很长时间,长到那些烟雾都消散不见了,她似乎自己也觉得迷茫于该如何描述,“我最在乎的人。”

“我也没见过反社会在乎过谁,他们连自己都不怎么在乎。”

我把烟头抵在墙上捻灭,黑色的烟灰簌簌的掉了一地,明明刚刚还烧的那么好看。

“你有没有,”她咬到了舌头,停了一下,“参加过葬礼。”
“多了,怎么了?”

“我会有葬礼吗?”她僵硬的转过头看我,像个丧尸,连脸色也像。

“我们会通知你的联系人,然后,应该会有。”

“我死了,”她没有顺着我的话接下去,“把我烧了,我没有联系人。”

这是我们谈话到现在她第一次眼神尖锐起来,她似乎比我想象中更需要死亡带来的解脱感,但我不打算答应她的请求。

 

“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她说。

 

新的狱医是奥托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远房亲戚,她叫卡洛,是个高挑的美女,来报道的时候按照我们每个人的口味买了咖啡,比她那个吝啬的叔叔不知道好到哪儿去。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没有聪明人愿意在监狱呆的太久。

我们在我办公室简单聊了几句,她一切都好的出乎意料,我让她尽快安排好时间表,有四五个毒瘾严重的亟待治疗。

前几个人在接受卡洛治疗的时候都是没犯毒瘾的时候,卡洛用的是催眠疗法,比奥托直接开药的方式要高明许多,我们都觉得卡洛医生很有本事,但轮到薇拉那天,薇拉却犯了毒瘾。

卡洛来到牢房的时候愣了一会,我想也许是作为催眠疗法的戒毒师,还没怎么见过这样的病人,但出乎我的意料,卡洛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拿出了电击枪。

我试图阻止卡洛的行为,在痉挛的时候电击很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后遗症,甚至失忆之类的,但卡洛并不理会我。

“她承受的住。”卡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卡洛对待薇拉的方式近乎野蛮,我都在猜测两个人之间或许曾有过过节,但事实一定比我想的更加复杂,因为那个时候,卡洛哭的比薇拉要厉害的多。

 

我几乎是从卡洛手里抢回薇拉的,薇拉已经在昏倒的边缘,但卡洛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不断的刺激着薇拉,试图让薇拉保持清醒,但这——过于惨无人道——即使对于我来说。

等我安顿好薇拉的时候,卡洛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牢房里。我在操场的背阴处找到了哭泣的卡洛,她手心的血流到手肘——那是她用自己的指甲扎透的。

“你失控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听到我说话,飞快的擦掉了眼泪,对我说抱歉。

“不用抱歉,但是薇拉……”我看着卡洛,她非常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是,”她努力的咬着下唇把眼泪憋回去,“她是我第一个病人。”

她似乎正在平复下来,我让她慢慢说。

“很成功的治疗,那是。”她低下头回忆,“她没有任何再犯的迹象。”

“她是被人逼供。”我安慰她,“不是她自己的错。”

“不,”她痛苦的摇头,“不是这个,我们一年前断了联系,我一直,一直想方设法的想知道她现在的动态,她对我来说,是里程碑的那种人物。”

她不再哭了,而是看着牢房的方向。

“可能是,你看到一个努力悔过自新的犯人出狱了,然后几年后因为杀人罪再被关进来的心情,我没想到过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她会瘫在那……像噩梦一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但那个样子……那个样子……”

她垂眼泫然。

“很难接受?”

“感觉……”她流着眼泪笑了起来,“相亲的时候遇到因为家暴离婚的前夫。”

我陪她沉默了一会。

“她有家人么?”我问卡洛。

卡洛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有……但都不太好,战争太折磨人了。”

我决定把薇拉对于死亡的幻想吞回肚子里,“只要用枪的人都这样。”

“是啊。”

我们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直到太阳落山,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亮。

 

薇拉在晚点名时出现,她站在人群中左摇右晃,仿佛三个小时前不成人形的家伙不是她一样。

但我看得出来她与平日不同,她平常绝不会环顾四周的,大多数时候她只有望天、平视放空和低头这三种动作,可她今天在寻找卡洛。

这让我觉得隐约的忧虑,对于我们来说,薇拉的情绪波动是件很危险的事儿,那种感觉——认真的——我觉得没有地方能困住她,电网和狙击枪也不行。

我在认真的权衡帮薇拉申请戒毒治疗是否值得继续,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在监狱里首先要保全的应该是自己,但是在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开始心软——这是年岁渐衰的表现。

更何况,薇拉是个杀人犯,她不值得被拯救。

底下的骚动打断了我的感怀,那种沉重的宿命感拼命的在我身上作用下来,我用力的敲了敲旁边的铁柱子,那种庄重的声音在橡胶的内壁里沉闷的震动,这些女人们终于停止了聒噪。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薇拉,但她已经回到了最开始那种意识游离的状态。

 

晚点名之后我来到了医务室,卡洛正在照料一个工作中骨折的患者,她示意我等一会,然后给那姑娘开了药。

我在旁边坐着,卡洛和奥托一样喜欢整洁和干净,她还带了一小盆绿植放在电脑旁边,我其实很好奇那是否真的能吸收辐射。

那姑娘走了之后卡洛医生招呼我坐下,她像电视里的名媛那样交叠着双腿,我感觉到自己有点活的太不精致,同是女人,总会有这种感觉。

她为我倒了一杯咖啡,没有放糖,看起来她记得住监狱里每个狱警的喜好。

我放下杯子,“可以和我说说薇拉吗?”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关于什么?”

“她是个,”我努力回想着交接的人对我说的话,“需要特别关注的家伙,有人害怕她越狱。”

“她现在没什么能力越狱,”卡洛医生婆娑着自己的手镯,抬起头来,“能给她支援的人都和她差不多了,她的父亲和兄弟们都在东躲西藏,我们已经有四五个月没有联络了。”

她指节发白,像是在用力的克制某种情绪。

“薇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卡洛医生摇摇头,鼻尖轻轻的皱起来,“我了解的不多,大概是个特工一类的,CIA或者FBI什么的,她不肯说。”

我想起她对诺尔的谋杀,“这是个阴谋么?把特工送进监狱。”

“我猜可能是,”她侧着头,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但我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她不会这么不小心,一下被人指控十几起谋杀。”

我喝了一口咖啡,它还是滚烫的,但我已经没多少问题可问了。

“你还会那样对待薇拉么?”

她的手握紧了一下,瞳孔有一点收缩。

“不用紧张,这不是什么考核,”我试图把自己那张死板的脸调整的更加和颜悦色,“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种样子。”

“我知道,”她点点头,看样子十分诚恳,“我成功的救过她那么多次,这次没什么不同。”

“把她当成普通的犯人就好。”我说。

卡洛医生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我,但是很快她点了点头,这让我不用把那句“不要帮着她做逾矩的事情”说出口。

她是这个监狱少有的聪明人。

我和她互相道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我把薇拉带进医务室,薇拉见到卡洛医生的时候露出了难得的拘谨神态,卡洛医生则按照答应我的,笑容满满的和薇拉打了招呼。

薇拉对卡洛的态度和谁都不一样,昨天的事情看起来影响的不只是卡洛医生,薇拉也显得很难过。

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好像听到薇拉的抱歉。

 

四个小时之后我去领人,我有点期待看到不一样的薇拉,但又觉得这种期待毫无意义。

我敲门的时候应门的是卡洛医生,我走进医务室,薇拉正在病床上睡觉。

卡洛医生解释说她刚做完催眠很疲惫所以躺下睡会,我看着卡洛,她好像是哭过。

“……没事吧?”我压低了声音问她。

“比我想象中严重的多,但她自控力很好。”

这点无可否认,但我在意的不是薇拉的自控力。

“你还好?”

“是,”她点点头,“我还好。”

她转开头去看薇拉,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开与我对视。

“你觉得需要多久?治好她。”

“正常来说三个月,只不过她和别人不一样,我更觉得她需要在脱毒这件事上努力,而不是拒绝复吸,”卡洛医生俯身为薇拉掖了掖被角,“对方很……残忍。”

“会有后遗症么?”我被卡洛的语气感染了,顺着她目光看向薇拉,她睡的很熟,我们说话都没有吵醒她,这很不一样——她睡眠很浅,在夜晚巡查的时候她常常就会被我的脚步闹醒,似乎是警觉性和毒品的双重作用,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卡洛凝视着薇拉的脸,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

“完成第一个阶段之后……就会开始了。”

“后遗症?”

她点点头,大概在那静止了几秒,然后上前拍了拍薇拉把她叫醒。

卡洛医生很快的就换上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温和笑容,她抓着薇拉的肩膀说治疗时间到了,叮嘱她回去要按时吃药,薇拉没有看向卡洛,但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她说。

 

放风的时候我和薇拉坐在篮球场边,一起看别的犯人们打篮球。

她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有时候我都不确定她是否听见我说话,但无所谓,因为我也不怎么说话,我不喜欢和女人聊天,她们太喜欢说废话了——而这里只有女人。

我询问今天的治疗情况,薇拉好一会才回答我,她问是否能为她换一个医生。

“为什么?”

“当你,”她顿了很久,“很久以后,意识到你亏欠一个人很多,你想努力还债,发现你又不得不继续接受对方的好意,对我来说很痛苦。”

“矫情。”我对此嗤之以鼻,“反社会都想这么多么?”

“我有一个朋友,”她用的时态令人辛酸,“帮我很多,但那个时候我没能救的了他。”

我不做声。

“我以为那是痛苦的极限,但那不是。”薇拉接住飞来的球扔了回去,拿球的人对薇拉笑了笑,但薇拉没有回应。

“这种情况比无法报答更可怕,”她抬起头望着医务室的方向,“更无能为力。”

“可毕竟她还活着,你也是,总会有机会。”

我苍白的安慰着她,手臂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薇拉再一次犯病是隔天正在治疗的时候,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薇拉已经过了最难受那个状态。

卡洛医生瘫坐在地上喘着气,她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乱成一团,白色大褂的扣子被扯开了两三颗,而始作俑者还在叫着杀了我一类的话,但声音已经哑掉了。

我试图过去把卡洛医生扶起来,但她拒绝了,她脸上有极度倦怠的神情,而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始终没看过薇拉一眼。

我陪着卡洛医生在医务室里度过了那个漫长的过程,薇拉只是偶尔的痉挛和呻吟,但是她逐渐不再出汗了。

卡洛医生第一时间给她端了温水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喂给她,薇拉在间歇的时刻要么闭上眼要么转过头去,而卡洛医生却一直温和的笑着,全然看不出来刚才有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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