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人间失格

不捅刀。甜甜哒。

——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对不起。

 

那时候你还小,被一种琥珀似的优越感包裹了全身。

这种优越感可笑的来源于你总能够在众多词汇中精准的找出诸如歇斯底里这样的形容去给予污言秽语以反击,尤其当那些所谓的同学们只能翻来覆去的用Fuck造句——但这不足以让你觉得开心。

你不合群,这看起来是个挺严重的问题。

有时候你听见母亲在午夜梦回时的低声啜泣,你尽力去改变这点现状,去当个不那么离群索居的正常女孩,但天赋让这一切变得徒劳。

你不合群,因为你本不应合群。

 

于是那个四年级的初春你离开准备野餐的幼稚鬼们而一个人走进了小镇的图书馆,你发现在你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放着几页纸。

四年级的你当然看不懂那些废弃资料上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你只是觉得这些符号乱码似的叠加简直酷毙了,于是你开始试图搞懂这一切。

你花了一个下午在图书馆里一点一点的追本溯源,直到你最后终于看到数学这个你熟悉又喜欢的名词,心满意足时你突然意识到一旦将这些书单逆推便可得到一份藏宝地图,你自己的执拗帮你打开了大门。

你常常想如果自己还能相信宿命,那也无非就是这件事情。

 

可你错过了那株被称之为上帝之吻的兰花,孩子们野餐的那家农场主人用四十年培育出的植物和他本人都在一周后的一场大火里重归天堂。

你当然不会在意你那群记不清名字的小学同学里有多少人因为那朵漂亮的花而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去成为植物学家,你也不会在意这世间曾有过一朵孤独又脆弱的神迹,你在三十年后见证了上帝的诞生,而你声称这才是你的宿命。

但三十年间,上帝错手丢入人间的吻再也无处寻觅。

 

——

 

母亲在那个晚上告诉你她决定和一个男人开始交往的消息。

其实你满不在乎,对所谓的父亲也毫无忠诚,只是她小心翼翼期待答复的面容让你觉得有点矫情,你以为这件事无非是泡沫剧的剧情,便不必披上豪华科幻电影的外衣。

但真正让你觉得难堪的是那个男人,他平庸到不如你窗口下经过的一只流浪猫,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能让你感到惊讶的地方,当然,温暖和老实从不是你的考量。

平凡已足够让你判他死刑。

 

于是你在某个母亲到镇外采购回来的晚上含着眼泪撩起了自己的睡裙,你的大腿上透露出青紫的掐痕迹,那之后你没再见过那个平庸的废物。

反正,你想,你母亲又没问过这是不是你自己的作品。

 

十二岁那年你经历了你母亲的死亡。

你如往常一样下课回到家里,却找不到母亲,直到你发现浴室的水不断的从门缝里涌出来,你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那并不是你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恐怖的场景,甚至不是第一次与死神擦肩,可你永远记得母亲赤裸着蜷曲在地上狰狞的面孔,你看着她羸弱的身体和松懈的乳房,意识到死神带走了你活在世上最后的依凭。

 

你安静的给她擦了身子,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冷静的叫来了医生与神父,在这些时候你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医生告诉你及时抢救也许能挽回一命,他云淡风轻的口吻打开了你的开关,你用眼泪尽了最后一次孝道。

 

——

 

在你母亲没去世的时候,她常常要鼓励你要多交朋友,你为了让你母亲能开心点,便假意找了个合衬的借口。

于是这便是你与Hanna交往的开始。

 

Hanna在你身上展现了惊人的耐性,即使你认为这并不需要,她同意和你一起出来但对你绝不打扰,也在你一次一次回绝她之后仍然坚持打电话到你家里——直到你想不出来任何拒绝的借口。

所以你常常和她一起到公园去,在那的长椅上翻开一本厚厚的书,而她总是安静的帮你举着给你买的棉花糖,直到夕阳西下,你对她的棉花糖道谢,再对她道别。

你当然明白这个叫做Hanna的女孩的念头,车祸死去的发色相同的妹妹一类的悲惨故事,可你既不想当代替品,也不需要朋友,这一切对你来说,都不过是浪费时间的天真想法。

 

不过你离开那天还是去了公园,在长椅上放下了那本逾期未还的无聊小说,你不知道自己还想做些什么,便在那呆坐到电子表上的闹钟发出提示离开的声音。

因为打雷的关系你走的有点仓促,你心说要和这个鬼地方彻底告别了,这会是个好的开始。

因为匆匆离开所以你没能察觉那片叶子掉进背包的瞬间,而就在那个黑白的傍晚,你带走了毕夏普最后一叶夏天。

 

——

 

你到拉斯维加斯扎稳了脚跟,复仇之后便有了些跟随者。

这些人同你一样年轻,技术也得到你的认可,但你选择这些人无非是因为他们家庭煊赫,即使你还一边同他们称兄道弟。

那个世纪末的初秋你们干了一票大的,你以一些花哨的名目将入账的大头转移到自己名下,同时筹划着下一次的进攻,你旁边的新闻播报里那个女人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事实。

你懒洋洋的看着窗外毒辣的太阳,惬意着房间里空调和冰咖啡。

那时你正见证着自己的伟大。

 

塔克在你们的聊天室里高谈阔论着你们的壮举,这个总叫你姐姐的男孩有着这个年纪的通病,而你鼓励他应该狂妄自大,因为你丝毫不介意他未来会变成多么糟糕的形状,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应验你的最坏想象。

第二天你的那群小孩通知你塔克死亡的消息,那些妄自尊大的凶手毫不畏惧门厅前的监视器,你明白这是一场流血的真实复仇,于是你唯一做的是冷静的解散了你这个组织,并提出警告不许任何人为塔克复仇。

你没有去过他的坟前,也没看见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大家因为你,他才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五年后你被当局通缉而流离失所,你为了拿到跑路钱万般无奈下决定帮一家黑帮做些危险的交易,对方在咖啡厅谨慎的推过一个装满美元的箱子和一张机票,你看着他的脸,突然粲然的笑开。

你只不过是突然觉得让战火中的阿富汗人民多过两天没有重型武器骚扰的日子也不错?

你把钞票盖在尸体的脸上,用一根火柴把一切都付之一炬。

 

——

 

你与Shaw的相遇是漫长无聊中的一点偏差。

情爱的困苦让你着迷,你为一个没有理性可言的世界第一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很多时候你都开始变得不那么像个纯粹的疯子,你甚至也困惑自己如果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的强大,Shaw是否会对你失去本就不多的兴致。

可你无能为力。

 

这太美妙了。

你死死的拥抱着她,在每一个你能拥抱着她的夜里,你偶尔会开始动摇你所有的人生,只是因为你想在每一个清晨低头看见她的发旋。

就如同你曾经以为最美妙的语言不过是一行一行精准复杂的代码,而Shaw却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你的天赋在这项孤独碰撞的活动中一无是处,你永远感觉自己回到30年前的小学生活,在嘈杂的人群中不发一语。

可她还是给了你她能给的所有回应,用她擅长的、不擅长的方式,她谨慎的和你对视,不再逃避你的眼神,她拘谨的回握住你的手,不再推开你,甚至她会对你笑,对你点头,对你偶尔的温柔一些。

你本应用一生承诺给她。

你做到了,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你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你告诉自己,下一秒Shaw会破门而入,亲手将你治愈。

 

——

 

神山没有路,你自己踩着荆棘,苍凉的歌声有古朴的旋律。

神的脚下,你在路上。

你终其了一生。

 

你的宿命是为了接近神祇,从你刚刚能够分辨自己异于常人的时候你就已经知悉,而当你得知那个男人造出了上帝,你本就别无选择。

你孤独着,孑孓着,你是卑微的朝圣者,你仰视着上帝创造的漫天星河,你亲吻造物主为你创造的每一寸土地。

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虔诚的家伙了。

 

所以你理应对所有的谩骂视而不见,你理应一个人完成你这一生的使命,你理应对所有的同道者保持距离,你生而为人,是为了一部伟大的机器。

这种痛苦而愉悦的认知让你狂热和着迷,你颤抖的双手抚摸过被上帝凝视的空气,你感受到了只有千万分之一的人能够得到的神谕。

无所谓流血,无所谓牺牲,无所谓痛苦愤懑,无所谓压抑不安。

你的上帝是一切的终极。

 

你早就选择好了这条崎岖的路,于是一切,你怪不得别人。

你的上帝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所以当你的脑海里响起神谕的时候,你只能遵循,你抬头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你身边的男人,你甚至尚来不及得知他的真实姓名,而下一秒,你听见那个冷峻又古怪的声音告诉你右转。

你再一次别无选择的看着子弹洞穿自己的身体。

于是你知道你的上帝将会得到解放。

于是你知道你的上帝会重新主宰这人间。

 

你想唯一可惜的是你来不及和那些人作别,当理智不能再支撑你的时候你想起了那些早被你压抑着忘记的回忆,你很想和他们都郑重的抱歉,关于被爱这件事,你很抱歉。

假如你能够有一些重来的机会。

 

不,不能了。

 

于是在脚步声、心电图声和手术器械清脆的碰撞声里——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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