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旧文搬运·治愈】阿兹海默

我的外婆在今年开春的时候被确诊了阿兹海默症,母亲在视讯里告诉我她的记忆衰退的很快,让我在有空的时候回去看看,她和父亲在俄罗斯很难请下假来。

所以我结束了手头的案子之后第一时间从纽约飞到了堪培拉,十五个小时之后我见到了我的外婆,她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检查着她的那些葡萄藤生长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与半年前我们分离时没有什么不同。

我和她打了招呼,陪她在院子里坐下,她细致的观察着我,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剪了短发。

我开始意识到有东西正在腐蚀她的大脑了——距离我上一次蓄长发已经过了差不多七年,不过我该庆幸起码她还认得我。

她在阳光下神情肃穆的问我Root在哪,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但那个名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我和外婆为了这个叫Root的奇怪名字小小的吵了一架,她坚持着自己爱着叫这个名字的人,但我告诉她现在和她相伴到老的人并不叫Root,和这个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除了今天,从小到大我从没敢顶撞过她,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外婆在我眼里就是个可怕的人——即使我无比确信她爱我,但她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她总是一边对我严厉但又一边几乎溺爱般的宠着我,她会在圣诞节送一辆跑车给我,却不肯说一句和爱有关的句子。母亲说过,她只是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听母亲说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工,直到年纪渐衰,大腿中未取出的弹片压迫了神经导致不能行走,她这才离开了那份工作。

我出生时她已经在轮椅上坐了两年,但我出生似乎是个很好的预兆,她从灾病的消极情绪走了出来——直到现在靠着支撑器也可以健步如飞——因为这点,我始终相信我们之间有某种微妙的联系,这让我每每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想起她那双坚定的眼,然后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

我们关于那位不存在的Root的争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突然忘记了她在和我说些什么,她开始继续检查那些葡萄藤,确认它们都还安好。

 

外婆今年已经七十岁,身体在以前那种生活的摧残下原本应该糟糕到不行,但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轻很多。

大概两三年前她还在工作,做些冷兵器的设计,然后有时间就做出成品,父亲还专门为她开过一次个展。

大概由于外婆的影响我才接触到了这个领域——现在我是一个法医,每天分辨着尸体上各种各样奇怪的伤口——她创造而我辨析,似乎又印证了那个奇妙的联系。

但这次回来她似乎老了一点——其实认真的讲她没什么变化,仍然精神矍铄,但心理作用告诉我她是一个正在向死亡走去的老人。

我突然想起年少时为她写一本传记的梦想,但我不知道在她现在是否还能够回忆起当年那么多的事情。

 

等待着外婆从酒窖回来的间隙我接到了来自纽约的电话,我很不想接,但又怕是工作。

……果然只是闲聊。

我打发掉Eva的电话才发现外婆已经在厨房倒好了酒,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有点难为情——而外婆难得的没有打算放过我。

“同事?”

“是。”

我不想多谈那个奇怪的家伙,所以我端起了酒杯。

外婆和我举杯,阳光、自酿的冰葡萄酒还有家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了。

但看起来外婆不打算让她的孙女保持美好的心情,“你应该对她好一点。”

“不,”我放下酒杯,“她就是个……噩梦。”

——对于一个每天面对尸体的、理性至上的法医,我没有办法理解一个业余爱好是写童话故事的同事,即使我知道她那些童话多半都有着残暴血腥的结局——或者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我不需要一个更变态的朋友。

“我们可以聊点轻松的?”我试图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但我想听,”她有的时候特别倔强,在现在尤其明显,“说说看。”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忤逆外婆,但的确没什么可说,“她喜欢拿我找乐子,我觉得很烦。”

“她总有优点不是吗?”

外婆对Eva的态度似乎十分宽容,我从没见过的宽容,这让我有点吃惊,但也许这是阿兹海默的症状,我不太清楚。

“是,有,聪明漂亮这些,”这些的确无可否认,“但我觉得没什么用。”

我随口敷衍,但搪塞之后,我发现她身上可能还有更多我忽略的东西——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你不开心她开你玩笑?”外婆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发现她今天好像变得有点难缠了。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不爽。”我开始认真的回答外婆,如果这能让她放过这个话题的话。

外婆喝了一口酒,似乎仍旧是兴趣盎然的样子,我觉得她快要拿出馅饼和我来一场茶话会了,我得想个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哪种玩笑?”

我挑眉,“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外婆好久都没说话。

 

“她像Root。”

半分钟后她武断的下了结论。

 

她一再提起这个名字让我开始感到好奇了,我希望这是她臆想出来的产物,但她言之凿凿的说Root年轻时仿若Eva,她们也曾经争吵和不悦,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现那是爱。

我不想把Eva掺合到这件家庭秘闻里来,但我被外婆语气打动了——也许传记从这里开始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在我的要求下她开始给我讲述她和那个Root的故事,也许是阿兹海默症的副作用,它把四十年前的故事放大的无比清晰。

外婆说她们的相遇犹如小说般精彩,Root欺骗了她,差点置她于死地,在一个微妙的时间遇到微妙的彼此,初见彷如誓不两立,却没想到结局能那样精妙的反转。

她的叙述如她平常说话一样简练,但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她如此详尽的描述一件事情,Root用电击枪时的手法和她们之间不足二十厘米的距离,在四十年后还清晰的仿佛昨日。

我忠诚的记录着她每一句话,揣测着这个故事的过程和结局,在外婆的眼角眉间,但那儿只有怀念,我读不出其他的线索。

不过外婆在我记录的时候突然忘记自己在做的事情,她站起来将我未喝完的葡萄酒收掉,我看着她笔挺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Eva在午夜时分打来电话,她似乎知我没睡,又或许偷偷在我手机里安装了木马——她那个样子,我不相信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事情。

可她在电话里一声未出,我原本以为她手滑摁错,快要挂断才发现她在小声啜泣,我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挂了我电话。

再打回去已是无人接听。

我翻了个身打算睡去,然而她呜咽的声音始终响在耳际,我坐起来给所有同事发了消息问询,他们告诉我Eva遇到了一个虐待女童的案子。

这让我突然间心神不宁,我意识到Eva比我想象中要脆弱的多,可她本应是另一张刁蛮任性的嘴脸。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却觉得一种不熟悉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会好的。”

我对着手机发呆了半个小时,最终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次日早上我看到Eva的消息,她似乎恢复成往常模样同我说笑,但昨晚的样子始终挥之不去。

我不知如何回应Eva消息最后的笑脸表情,只好收了手机起床洗漱——但我深切的知晓在某个瞬间我有了订票回去的冲动,我猜测是时差导致的幻觉。

母亲请来照顾外婆的护工做好了早饭,我洗漱了之后和外婆在庭院里一起用餐,她突然之间和我抱怨这种不地道的美式三明治不合她的胃口,眉宇之间像个小孩子,全然不顾及护工在旁边尴尬的脸。

吃完饭之后我陪她检查过她那些葡萄藤的生长进度,我不觉得和昨日有什么不同,但外婆却好像可以分辨的出一毫米的细小差别。

我不断的看着手机,但Eva始终没有再回我的消息。

 

外婆的话题从三明治突然转到我的工作上来,我只好告诉她我已经工作两年,在纽约当一名医生。

——我依稀记得当年我报考法医专业时候她指责我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觉得成为一名警察是一种耻辱,她似乎始终对法律的制裁者有着某种偏执的怨气。

“我曾经也当过医生。”

出乎我意料的,外婆开始主动回忆她的过去,但这让我又觉得有些难以相信——特工和医生——好像是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两个职业。

“真的?”

“当然,”外婆细致的为几乎每一片叶子撒了水,“但我被辞退了。”

我打开了语音备忘,打算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也许Eva可以帮我一下,她写东西会比我有趣的多。

“我那时候比你现在还小一点,”她低头检查一片有点发黄的叶子,“我那天太饿了,告诉家属病人死了的时候我还吃着能量棒,所以被投诉了。”

母亲告诉我过关于外婆第二轴人格障碍的事儿,但我第一次听外婆本人讲这些东西。

“后来呢?”

“我去参军,然后加入了北极光。”

她说了一个几乎臭名昭著的名字,可她看起来神情自若。

“北极光?”

“你知道?”

“历史课学到过,”我如实回答,“但评价很低。”

“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外婆眼神轻蔑,“再后来我就遇见了Root。”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所谓——她想的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我确信所有故事都一样精彩。

 

外婆这一段故事从她们再次见面讲起,那次她开枪打伤了Root,她说当时她本有机会杀了她,她当时很后悔,但后来却觉得幸运。

“这样的话,你怎么会……爱上她?”

我对外婆爱上别的人仍旧觉得别扭,即使这是四十年前的事儿,但我觉得这种故事很有感觉,在我用如此有色眼镜看这件事的时候,我仍然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她带上一点小孩子故作深沉的狡黠,“没人能说清楚这件事。”

“总得有个契机……我是说,”我想着措辞,“你总得确认这种感情。”

“人在死前总会想明白许多事情。”

“死前?”这个词让我感到好奇——她明明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我一会。

“我有点渴了。”

外婆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Eva再给我打视讯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难过的情绪。

我正在陪外婆护理她那些冷兵器的作品,Eva说觉得这些东西很酷,外婆听到她的夸奖就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喜欢Cyan那个小女孩?”

她现在看起来和蔼的像玛利亚,但显然她的问题尖锐的像Apollo射中Achilles的那支箭,我觉得尴尬极了——显然Eva的表情也是。

但Eva居然难得的红了脸。

“哦,嗯……Cyan这么说的吗?”

我想出来打个圆场,但外婆总是快我一步。

“不,”外婆笑眯眯的说,“她觉得你不喜欢她,但老人家总看得出来,你难道不喜欢Cyan吗?”

“Shaw……”我压低了声音,试图威胁外婆停下,但没什么用。

“Cyan很好,”Eva歪了歪头,“她很好。”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了。

外婆对着我做了一个“你看吧”的表情,转头对着摄像头给了Eva一个奖赏性质的笑脸,“和Cyan这种傻家伙相处得坦诚点,姑娘。”

“哦,我想以后会的。”Eva没有看我,而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外婆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和Eva要爆棚的尴尬感,“Cyan和我年轻时候一样,你知道,分不清楚玩笑和真心。”

“好了外婆,”我确定这场谈话必须结束了,“Eva还要工作。”

“呃……是的。”

Eva选择站在我这边,但我觉得这让我们之间变得更可疑了。

“Cyan只是害羞了,”外婆毫不留情的揭底,“希望下次Cyan能带你来看我们。”

等Eva向外婆告别后,我斩钉截铁的结束了通话。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外婆申明我和Eva与她和Root之间有所不同,我不希望外婆插手,但外婆现在看起来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万圣节小鬼,我只好放软了语气告诉她我真的和Eva没什么可能,即使我的确在取向方面选择了同性,但我没有恋爱的兴趣,我有工作和很多很多事,我不需要。

“Root差点杀了我很多次,我也是,但我们最后还是相爱了。”

她信誓旦旦的,像是非得要把我和Eva撮合到一起似的。

“我不需要恋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我向她辩解,“而且我和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比如?”

“比如她喜欢曼特宁,但我喜欢绿茶,她喜欢油炸食品,但我喜欢中国料理,她喜欢看书,但我喜欢泡健身房,完全的,完全的不一样。”

“可你毕竟连她喜欢什么都一清二楚。”

“……”我想说外婆这是狡辩,但我知道外婆在每一次和我争吵的时候,总是有理的那方。

外婆把那把小弩在墙上放好,“我第一次遇到你母亲的时候,她说我不是没有感情,而像是旧磁带,被调低了音量,得仔细倾听。”

外婆转过来,“现在这话也送给你。”

她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白发像是时间的盾牌,而她现在轻巧的躲进时光里,在少年与成熟间眉目温和的看着我,波澜不惊。

 

我断断续续的从她那听到了她和Root的故事。

我整理的很辛苦,因为她常常会重复记忆某一件事,诸如她在下水道狠狠的照着Root脸上来了一拳,又或者在她性命堪忧的时候Root扮演了机车王子。

这些事情往往没有时间线可言,我只能从她的行为里揣测这大概发生在哪一个截点,我只能分得清哪些发生在她被对方抓走之前哪些是她被救回之后——我还得去区分她那些丰富的外号是在指代哪些朋友。

我似乎也没有人可以查证,那个永远正直的男人和他的妻子十年前都已经安详去世,喜欢打人膝盖的英雄死在迟暮的病痛中——我参加了他们每个人的葬礼,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每张照片上永远定格的脸对外婆来说是怎样鲜活的一场记忆,而那个永远开心的胖先生的遗像还挂在NYPD的长廊上,他殁于退休前最后一场和毒贩的战役。

仅剩的那位Root,则是从未在我人生中出现过的人。

 

Eva接下来两天都不曾骚扰过我,外婆问我是不是觉得有点寂寞。

可能……只是习惯了。我抗拒认同外婆的说法。

——但有那么一小会,我想她可能是对的。

我似乎开始有点思念她吵闹的样子。

 

我和外婆在下午遛弯的时候有了又一次小小的争执,她坚持让我买礼物送给Eva,而我,当然选择拒绝。

但我现在不那么抗拒她提到Eva,因为她总要从Eva绕到Root身上去,我还总是有些有趣的故事可听。

今天的故事有些沉重——她讲到了曾经语焉不详的那个“死前”。

她们当时遭到了包围,而两难选择是在于自己死还是别人死,外婆比所有人都快了一步。

但在慷慨就义之前,她还是去吻了Root,她说那时候她想得让Root闭嘴,但真的当黑暗袭来的时候,她想的是还好她吻了Root。

她说她年轻时也遇到过这样临终前最后的表白,她觉得这种事情算是个负担——她极其厌恶无法回应的无力感,但那个时候,她明白那只是来自本能的执念。

想以这种方式同她,同一生,完完整整的道别。

然后我——

死而无憾。

 

那天晚上下了场雨,我和外婆躲在屋檐下打联机的赛车游戏,从小到大她都没让过我,但这一次她输了我一秒钟的时间。

我不是个矫情的人,这只能让我意识到下雨天对她手指的灵活度有强烈的影响,我问她手上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想了一会说大概是三十几年前。

三十多年前那场和敌对方的决战好像特别惨烈,连外婆这样的人都用到了惨重这样的修辞,她说他们几乎炸掉了五分之一的纽约,终于在已废弃多年的纽约东北部结束了这场冗长的征战。

在那的一次对撒玛利亚人主机的爆破里,飞溅的弹片插进她的手掌,但下一秒,她直接把弹片拔了出来然后射杀了最后两个敌人。

“疼吗……”

我几乎白痴的问她,因为我觉得我根本没办法承受这种痛感,正常人都不能。

“疼,”她诚实的回答我,“我第一次因为疼而哭出来了,但没办法,我得活着。”

她的语气几乎是冷峻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面对这样的外婆,我想起我小时候我们一家去山上打猎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开枪的样子,那时候我被吓坏了,那个画面几乎变成了我童年所有噩梦中的场景,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所有我以为的冷血无情,都来自于战火纷飞中满目疮痍的回忆。

我有点矫情的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我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在那坐了一会,我想我回去之后要把这些都讲给Eva,让她给外婆写一本传记——可能永远出版不了,但我想要把她的人生原原本本的留在字里行间,用郑重的方式。

 

我没有再问Root的去向。

她如此笃定着的爱人,然而却未能厮守终生,那场战役死伤惨重——这些叫我别无他想。

我小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我死掉,我的父母要多久才能将伤痛忘记再去要另外一个宝宝——直到三年前,我的初恋死于一场车祸,我大概哭了一两天,但我意识到,当我不再爱这个人的时候,她的死亡大概只值得流一两场眼泪和一捧廉价的花束。

我不知外婆爱的多深刻,但在所有记忆都逐渐消失的时候,Root却还独树一帜的鲜明着,我想这大概可唤作至死不渝。

Root于她。她于Root。

都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第二天外婆起的很早,我醒的时候她已经吃完早饭在打扫房间。

“Root今天回来。”她解释道,“她肯定抱怨你把房子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我叹了口气,无心和她争执把零食包装袋乱扔的是我还是她,我只是告诉她今天不要再提起Root这个名字,因为今天回来的不是Root,而是我另外那位外婆——即使我习惯叫她Sam。

回来的只会是Sam——是她们一起收养了我的母亲然后一直相扶到老,是她们一起在澳洲安度晚年——而Sam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和故事里那个勇敢又残酷的Root没有半点关系,即使我曾被外婆和Root的爱情感动的彻夜难眠,但我必须站在Sam这边——从小到大,我都是要站在Sam这边的。

我可不希望最爱我的老女孩去法国开了一次研讨会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守了三十年的爱人突然变心,以她的性格,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但外婆比我想象中要固执,她坚持她的Root今天要回来。

“Sam今天要回来,”我头疼的看着这个倔强的病人,“她叫Samantha Groves,不是Root。”

“Root!”我以为她在反驳我,但显然——

“宝贝们,我给你们带了蒙勃朗回来,”Sam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们在聊什么?”

我在想我是该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还是该先夸奖她新买的包包,但外婆又快了我一步。

“Root!”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Sam的表情丰富的变化起来——从细微的惊讶变成好奇——

“我以为你都忘了?”

她把法国带回来的精致点心从包里拿出来,拆开包装先给我喂了一口,然后又去喂了外婆。

“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我有多久没用了?”Sam用另一只手为外婆别好额前的碎发,“你居然还记得起来。”

外婆抓过她的手,自己又咬了一口美味的栗子蛋糕。

“我看得阿兹海默的人是你。”她咀嚼着栗子蛋糕,甜奶油悄悄嵌进了嘴角的笑纹里。

故事的终结应该叫做圆满。

 

“嗯……我这有个故事,你愿不愿意帮我写出来?”

两天后我拿着排了两个小时队买到的甜甜圈,站到了Eva的桌前。

 

THE-END

本文来自肖根合志《阿司匹林》

评论(77)
热度(2225)
  1. 共11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耻耻傻白甜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