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上流社会(十八)

Chapter 18. 仪式

 

约克城各处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教皇安排了从早到晚的庆祝活动,还有各种福利的发放,现在几乎全城的百姓都真诚的祝愿着这场订婚仪式的两个主角能够天长地久的幸福下去,他们挤上新娘的马车会通过的街道,热切的盼望着能够看一看她的风姿——似乎假使她长得漂亮一些,人们就会从心底里相信这是一场因为爱而存在的结合。

但事实上有资格参加这场订婚仪式的人们除了一句干巴巴的祝福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于这句祝福也是对着教皇的祈愿,这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们噙着笃定的笑容,各自心怀鬼胎的等待着这场仪式的开始。

事实上这确实是一场惊险的博弈,无论是教皇、霍尔先生还是作为主角的未婚夫妻,他们都心不在焉的等待着某一刻的到来。

 

John再三确认了自己的领结没有带歪,看上去像个迫不及待见到新娘的毛头小伙子,但他等的人却实在不是他的未婚妻。

与教皇和霍尔所设想的不同,Shaw并非对自己的命运全无察觉,至少Elias在Shaw身边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绝无发生的可能。

之前来自梅丽肯的情报里一切风平浪静,但Elias却敏锐的意识到这只不过是霍尔迷惑的假象,所有从旧域回到梅丽肯的人都不会受到信任,他不阻拦任何情报的传递不过是要麻痹放松所有在旧域的人员,而一旦他们回到梅丽肯,就会立刻受到严密的监控,杀一个措手不及。事实证明Elias推断的完全正确,

Elias确认霍尔一定会对Shaw下手,也设想过一回去Shaw就被暗杀的可能,于是他早在Shaw和Harold取得联系的时候就已将这个情报传回了梅丽肯,梅丽肯这边也认定Shaw就算无性命之虞,也可能受到软禁,收集霍尔那方面的情报自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传递情报的怀表自然还是要给到这些没到旧域的某个人之一——而显然在所有候选名单里,John作为教皇之子的身份还是要更稳妥一些。

在这个计划里唯一难以实现的就是怀表的交接,组织中只有Elias和Shaw到了旧域,何况这种东西离开视线一秒钟都会恐慌,如此一来,倒是只有让Shaw和John亲自交接才是最稳妥的方案,而John要做的,就是在Shaw回来之前创造出一个稳妥又合理的交接机会。

虽然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但一份可以不假他人之手的订婚礼物,实在是再妥帖不过的选择。

但与John所想的不同,Shaw一直没有出现,人们的注意力似乎也都越来越多的放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John逐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他抬头望向快要升到正中的太阳,察觉到一点眩晕。

 

Shaw的确是迟到了,John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霍尔和Root时,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不相信Shaw会搞不懂订婚礼物这个暗示,唯一合理的推测她是遇上了一些棘手的麻烦。

现在除了念着祷文的牧师和寥寥数人以外,全场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大门处,他们暗地中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赌Shaw今天会不会到场,或以什么样的姿态到场。

教皇倒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生怕Shaw再像毕业典礼那次大闹,所以故意安排了她到全城各处去巡视,大约要等仪式将近结束时才能到来——教皇望向高台上的儿子,觉得愈发愉快起来。

Riley主教本身并不是容易得意的个性,但这一天的确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他在经历了二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之后就明白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是霍尔身后的那一股从未出现的势力,他被架空了多年,根本没有能力与那样的势力做斗争,所以从最开始,他就很满意自己傀儡的位置。

但他唯一不满足的是家族的地位,Riley家族是个没有历史的家族,自然也就没有其他世家那样盘根错杂的势力,他必须在自己掌权的日子里将家族的势力稳稳的扎在这个国家的土地里,而他成为教皇的代价则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永不高升的黯淡未来,虽然霍尔不会在意这点,但他却必须要在外人面前展示出这点避嫌。

但Root是不一样的,这个没有家族依靠的弃子显然已经成为了霍尔先生的接班人,她会成为那股势力的新代言人,也就是真正权力的象征,当她成为Riley家族的一份子时,Riley家族就会成为梅丽肯大陆上最强大的家族,这场婚姻的意义也就由此体现。

至于Shaw,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很明白即使Shaw离开了军部,自己的家族也不会分到任何一点好处,他这么做不过是要卖Root和霍尔一个人情,日后也好有筹码继续相处。

 

果不其然,Shaw在仪式快要结束时姗姗来迟,只是那正是牧师询问是否有人反对这门婚事的时候,Shaw的出现似乎有些喜感。

人们盼望着Shaw搞出一点动静来满足他们看好戏的愿望,但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以她现在的境遇,就算想找麻烦也决不能在这个教皇与霍尔先生都在的场合,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讲,能够看到Shaw出席这场她最好的朋友与被她抛弃的继承人的订婚仪式,就足以值回订婚礼物那昂贵的价格。

Shaw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认真的观赏着台上二人交换戒指的过程,人们试图从她的目光里感受到一点情绪的波动,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Shaw的平静却让台上的Root和John感觉到如坐针毡,他们都有一个针对Shaw的计划,而他们也都知道,Shaw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仪式结束后是自由酒会,Shaw一从座位上站起来,John便快步迎了上去。

果然Shaw按照计划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但正在John准备去接的时候,被霍尔拦下了。

“部长还是按照规定去登记一下比较好。”

他的话让John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这话听起来虽然合理,但事实上绝无这个必要,John正想开口解围,但Shaw却开了口。

“我想最好还是不必。”

John没有想到Shaw会和霍尔先生对着干,这显然让Shaw手中的盒子的危险程度上升了好几个指数——而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Root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三人身边。

John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霍尔先生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的确,”Shaw皱了皱眉,“不是很妥当。”

但下一秒,她就把那小小的盒子递到了霍尔先生的手中,“如果您觉得这合适出现在Riley家族的礼物清单中的话。”

John现在几乎想要抢下那个小东西了,他实在捏不准Shaw到底是不是在赌,但霍尔先生显然并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他打开了盒子。

 

John看着霍尔先生露出了有些高深的神色,接着他就合上了盖子,将盒子递到了Root的手中。

“您说得对,这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礼物清单中。”

霍尔表露出的神色只能让John确定这并不是那块怀表,他的注意力显然也并不在这盒子上了,他急切的盼望着找个角落和Shaw交谈几句,但霍尔和Shaw都没有动,他也只能把视线落到那份礼物上面。

盒子里面陈放着一枚金质的一等功勋章,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样子,红白相间的勋带已经开始泛黄。

“果然是不妥的礼物,”Root抚摸着勋章上流动着的Greer教皇的名字——Riley教皇戎马生涯中从未获得过一等功的勋章,何况还是“被自己所杀”的前任教皇,这份礼物的确不适合出现在礼物清单上,“部长有心了。”

无论明暗,这四个人当天都在场是个不争的事实,这让他们一时间想起一些往事——光彩的、不那么光彩的,都影影绰绰的从眼前闪过了。

Root合上了盒子,她意识到这枚勋章是Shaw亲手放进Samantha棺材中的告别礼物——从另外一个女人的棺材里抢走的礼物。

Shaw直视着Root的眼睛,“让你等得太久了。”

的确太久了。

Root一时语塞,但很快Shaw就将目光转到John身上去了,“恭喜。”

Shaw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但真挚,可这不是John第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

但他只是垂了垂眼,低声向她道谢。

 

有霍尔在一旁看着,Shaw并没执意去和John交谈,她独自走到自助吧台那儿,拿了一杯酒。

Shaw感受到来自站在吧台后面那个女仆的目光,那是诺西尔,她在关于Root的斥候报告里了解过这个名字,但无论在报告中还是现在,那都不过是个不需要在意的符号。

一个无意义的名字恨着她是常有的事儿,但通常情况下是因为她杀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但诺西尔不是——她因为忠心而恨着她,哪怕她的主人现在风风光光的和教皇的儿子订了婚,哪怕她从未参与过她主人那段最悲惨的时光。

Shaw用目光寻找着Root,她躲在台阶旁的角落处小口的吃着什么,像是小时候她做错事情被关在酒窖里的时候,Cole心软给她送吃的,她也是这样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偷偷的吃上一口。

那种谨慎又贪婪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里一阵松动,Shaw不是个念旧的人,但她突然想起很多前尘往事,而Root是记忆中唯一还算清晰的面孔。

 

回忆过去并不会让她忽略身边的一切,她注意到了诺西尔突然惊讶的神情,也听到身后细小的声音,但她并不打算躲开。

Cole手里的酒劈头盖脸的泼了她一身,红酒沿着她面部的轮廓线迅速的滑落,她睁开眼,对上Root没有波澜的眼神。

最后仍是Root仓皇的别过了头。

那些暗色的液体在暗灰色的军装上晕开深棕色的污迹,像某种具象化的征兆,Shaw倨傲而平静的审视着自己的狼狈,整个广场上一片死寂。

“手滑了,”Cole嬉笑着看着她,“对不起。”

他以绝对绅士的姿态将酒杯放回到餐台上,专注的姿态似乎迫使其他人相信他正深深的为失去一杯佳酿而感到痛苦,但没人会被这样的假象所迷惑,他们隐约察觉到,这也许是灾难的伊始。

那瞬间Shaw感觉到时间变得很慢,以至于察觉到了不应存在的平静感,她听见钟楼响起的沉闷钟声,也看见被惊起的数只鸽子。

死神降临在正午的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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