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上流社会(二十)

在弄死Shaw之前的缓和。

——

Chapter 20. 秋别

 

John Riley疾步走在长廊之中,阴雨的天气无端的有些惹人讨厌。

Harold交给他的黑伞被他挟在腋下,伞上的雨水洇湿了一小块衣服,但他记得父亲并不喜欢看见他拖着伞走路的“邋遢的样子”,这让他不得不忍受着那一小块湿黏感而大步向前走着。

站在走廊口处迎接他的是Riley将军的私人秘书——John的亲姐姐,但他们彼此都规矩的行了一个军礼,才接着一起前行。

“有什么事情召我回来?”

“是家族聚会,”Rose Riley停住身子,转过来面对着John,“所有三年里满十五岁的Riley家族成员都要来参加。”

John暗自觉得好笑——他从白十字堡中认识的那些同学的家族只怕才有这个必要,没想到他们这样的小家族也要玩这种高级的游戏。

“没这个必要吧?”

Rose伸手替他整理了军装上的褶皱,“家族的野心越来越大了,现在他们要培养少年的接班人,挑出你们之间的佼佼者,然后动用全部的家族资源来辅佐这几个优秀的家伙,父亲很看重这次机会。”

“那你呢?”John懒洋洋的望着姐姐,“你会一起参加吗?”

“为了有双保险,”Rose也回望着John,“父亲也让我一起参加。”

John几乎想要将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拱手相让了,他并不想为这个野心与实力不成正比的家族效力,而宁愿另择良木而栖。

“为什么通知上没有告诉我?”

“这是大家长们的意见,”Rose活泼的耸了耸鼻子,“他们不希望任何人做好准备……只怕最后哭的是他们自己。”

Rose的话果然应验了——事先接到消息的几个家伙忍不住面有得色,其他到这里才知道消息的孩子都忍不住七情上脸,一眼望去各怀心思,实在不是个好看的场面。

虽然和理想中精英聚会的场面有些差异,但大家长们还是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检验出这些孩子的真实水平——这是壮大Riley家族的第一步,他们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放弃这样的决心。

但就连John也没有预料到,等待他们的第一项考试就是杀人。

这种古老的考验勇气的方式恐怕超出了孩子们对于考试的预期,他们也许以为这不过就是像平常家庭教师出题目给他们做一样稀松平常的考试,但他们太低估了家长的野心——这无疑是最有效的筛选方式,因为杀了人而变得颓废的家伙永远失去成为野心家的资格,而能从这场比赛中撑下来的家伙,就算不能够成为家族的继承者,也会因为有了这样的经验而成为比一般的少年更心狠手辣的人,对于家族来说,哪一种都不是坏事。

每个少年将会得到一把火铳和十二发子弹,然后他们将站在高台上对下面的场地中的囚犯进行射击,场地中放置着大量的闪光雷,在测试开始后会依次开始爆炸,而蒙着面的囚徒们会因为巨大的爆炸声而四散奔逃——那些闪光雷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却对高台上的行刑者进行了视觉阻挠。每个少年要面对五个囚犯,成绩按照击中的人数计算,当五人全被射中时,则按照剩余子弹的数量计算,当子弹剩余数量也相同时,则按照用时进行计算,但这一切都要发生在最后一颗闪光地雷爆炸之前。

Riley将军和几个士兵为孩子们做了示范,其实那种场景接受起来远比想象中的要轻易,下雨、漫天的沙尘和爆炸其实都让人容易联想到战场,那些囚犯的死亡也因此变得轻描淡写,孩子们看不见死人的血,也看不到他们临死惊恐的脸,这一切都让这场比赛像一场真正的射击游戏一样轻松。

事实上这的确是家长们想到的最好的,弱化杀人恐惧的方式之一,让Riley将军来做演示也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这些死亡的场面变得干脆一些,如果换某个孩子直接开始的话,他们难保会看到一些人临死前抽搐的惨状,那种心理伤害可过于得不偿失。

John被安排在相当靠后的位置,他是今天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的最后一个的挑战者,Riley将军有意将Rose和John分别安排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好让自己子女的优秀能够被这些大家长们记住。

对于John来说,这和白十字堡的训练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虽然能够理解自己那些兄弟姐妹们的失败,但关于杀人的恐惧早就不在这个16岁的男孩脑海中了,他只是试射了一发了解枪械的手感后就示意开始。

John在第一颗闪光雷引爆的时候就已经命中了第一人的胸口,紧接着他就将枪口对准了下一个预判位置,第二个囚徒几乎是朝着他射出的子弹迎了上去,而紧接着,当他正要开第三枪时,他听见了身边的惊呼声。

但是……太迟了。

John很难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闪光雷的持续轰炸之下,他用来瞄准的右眼已经处于半盲,而他睁开左眼观察情况的瞬间,两只眼睛都迅速的陷入了惨白的失明状态,可在完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Riley将军大声呼喊着的,姐姐的名字。

听到名字的John立刻半盲着从高台上跃下,在地上摔断了几根肋骨,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痛,依然向着场地里冲去。

在奔跑的过程里John勉强恢复了一些视力,他看到自己面前围在场地周围的铁网,伸出手便要扯断,带刺的铁丝毫不留情的扎进他的掌心,他也浑然不觉,只凭着一股劲要往前冲。

父亲的呼喊声很近了,连带着雷爆声也渐渐小了,John已经乱了分寸,迈过铁网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他全身都压在了铁刺网上,最前端的铁刺扎破了他的喉咙,几乎是贴着他的动脉压了进去。

John唯一保持的理智告诉他如果还想有命跑到姐姐身边的话,就绝对不能摘下这些带刺的铁丝,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拖着一身的铁刺继续奔跑,每跑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肋骨往内脏伸出扎的更深一些,也能感觉到铁刺离他的颈动脉更近一些。

但这一切都太晚了。

John已经忘记自己是先注意到姐姐捂着脸的双手中汩汩流出的血液还是先看见地上那个在挣扎中蹭掉了面罩的囚徒,他只是徒然的看着自己扎满了铁刺网的身体。

那个时候他想,他甚至不能抱一抱她。

 

当John的第一发子弹打进Carter的身体的时候只是打穿了她的肺部,Carter在地上挣扎的时候蹭下了脸上的面罩,而站在场地边缘的Rose认出了弟弟的恋人,她试图打手势阻止这场屠杀,但在闪光雷爆中,没有人能看见她。

迫不得已之下Rose冲进了场地,当她低下身子准备扶起Carter的时候,却被闪光雷爆破的碎片扎进了眼睛。

John哆哆嗦嗦的爬到Carter身边,他的女孩还没有死去,却根本没有了生的意识,那双坚毅而勇敢的眼睛里不再闪烁着任何的光泽,狼狈而痛苦的向上翻着,身体痉挛成古怪的形状。

他的父亲要来捉他走了,John却抢先一步扯开了自己身上的铁刺网,鲜血涌出时带来的晕眩感让他陡然弯下了身躯,喷溅的血液落在Carter的脸上,和着雨水堵住了她的口鼻,他用力的擦拭着Carter的面庞,但鲜血不停的从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流出来落在她的脸上,他怎么也擦不干净。

现在,他连Carter的脸也看不清了,眼前只有大片的灰斑在奋力的飞舞着,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但一切都于是无补,他只好抓紧Carter因痉挛而僵硬冰凉的手,他想自己的血还是热的,她该能察觉到一点温暖,她也许能因为这点暖和的气息撑到有人来救他们。

这样想的时候,John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暖了一些,他觉得有一种轻盈的光芒笼罩着他们,这让他生出一点点奇异的快乐和英勇来,于是他安安稳稳的躺在了Carter的身边,让他们的血流在一处,让他们的身体缠在一处,这样,便再也不会有人将她从身边带走了。

可Carter却笑了,John浑身麻木的看着Carter摸上自己的腰际,从那掏出了一把匕首。

“你是没用的废物,John。”

她用力的,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小腹。

 

John睁开眼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16岁的那一晚。

面前的光实在是太刺眼了,他重新紧紧的闭上眼,虹膜上残留的全都是血红色的残影,直到生理性眼泪完全润湿了他的眼睛。

“院长醒了!”

后来,突然之间有这样飘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John琢磨了一下,意识到那个所谓的院长是对自己的称呼,看来他没有重新回到那个夜晚,他还是那个已经老去了的,失去了一切的男人。

不知道这是幸运或者不幸。

接下来躺在这之前的记忆迅速的撞进了他的脑海,这让他原本就脆弱的大脑迅速的疼痛起来,John很快分辨出这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但与此同时,他唯一的念头却是他终于了解到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已经被他忘记了的梦。

就像他失去Carter和Rose一样,现在,他失去了Shaw。

钝痛感从脊柱后面传来,他意识到那是他藏在身体里的怀表在作祟——当他倒下之前,他就已经将这块怀表藏在尾椎那儿的皮肤底下,这是他掌握的为数不多的黑魔法,Shaw当然知道这一点。

她什么都算计到了——甚至于……他的软弱。

John第一次有些羡慕他这位从不为感情所累的战友了。

 

事实上这不是John做的第一个梦,在这之前他还记得自己梦到过双目失明的姐姐从塔楼上一跃而下,还有Harold被割喉的场景……无论这些场景是否真实,但最后那些死去的故人无一例外的会变成Shaw的样子,他们怜悯而嘲讽的看着他,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将匕首捅进他的肚子里面。

但这还不是唯一的折磨。

John头脑昏沉的坐起来,用仅剩下的一丁点力气掏出藏在枕头里已经锈迹斑斑的刀片,然后沿着小腹上已经变成疤痕的伤口用力的划了下去。

在匕首上涂满阿瑞斯药剂也许是Shaw的计划中唯一的败笔,他知道Shaw是为了保住他的命,但这也让他的伤口好的近乎神速,为了掩盖这一点,他不得不在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重新给自己来上一刀,好让伤口看起来是以正常的速度在愈合。

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不能现在好转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错过为重伤的霍尔治疗的黄金时期,他知道霍尔伤的有多重,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治他才能保证他既不会死也不会活的太舒服,至于其他医生,John知道他们能勉强让霍尔活着就已经是竭尽了全力。

不过比起Shaw所计划的一切,这些手段不过是小儿科罢了,John很清楚的知道他一直没得到Shaw死亡的消息不过是因为Shaw还在等一个最好的关口,这个节点也许很快就要来临,也许还要再来的迟一些,但这都不是John可以选择的事情。

而此刻唯一能选择结局的人此刻正坐在开往萨曼莎城的火车上,她抱紧了手中火铳,在暮霭中沉沉的睡去。

 

那如果是一切的开始。

也终将成为一切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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