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耻傻白甜

OOC到理直气壮的同人文。

【明玉海兰察】你情我愿.(短打/甜饼)

快十年没写过BG了

客栈老板娘X将军 半原著向设定

大嘴猴夫妇太可爱撩!!!!!!

一句话傅璎


——

1


明玉在买胭脂的时候碰到了一桩怪事。

一个穿着华服浑身是血的青年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单看这架势不出十步必定倒地,可人却是从城门外头来的,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完。后面跟着吃瓜的人民群众十里长街相送,已有机智的小贩挑着卖瓜子的担子在人群里穿行售卖,明玉心想没准璎珞在客栈已得了消息,一会行经客栈就能看到吃瓜食盒特价酬宾。

这青年浑身是血,只有脸上还算干净,不仅干净,而且还生的十分好看,虽然称不上冠绝五洲,但艳压他们这个小镇还是足够的,因此身侧有不少无知少女上去嘘寒问暖,指点他官府在何医馆在何,可惜青年只是点头谢过,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

明玉眼见着青年从街北走到街心,想着要不要将人掳到客栈去,好讹他一笔银子。

“啪!”

明玉身形一僵,那青年不知何时已走到自己面前,单手撑在水粉铺的外墙上,将明玉壁咚在自己身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直直砸在明玉的身上。

“卧——”




明玉还没来得及将卧槽骂出口,人群里已经一阵骚动,立时窜出来几个年轻俊秀的公子,上来指着青年就骂大胆贼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轻薄我们小镇公认的梦中情人,呸,不是,是轻薄我们小镇的良家少女!王法何在哇呀呀!

奈何青年已经晕成狗,根本不可能跳出来回应。明玉只好挂上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向诸位谢过:“这位公子乃我旧识,想来是要投靠我们延喜客栈,重伤过度才会做出如此行为不端之事,各位勿需为小女子担忧,还劳烦诸位公子帮个小忙,将他抬到客栈去——”

话音刚落,那晕过去的青年又清醒过来,对着明玉眨眨眼:“我不要他们抬。”



这下何止四周的围观群众,连明玉额上都爆出了两根青筋,眼看就要变成一场惨不忍睹的围殴,街西突然冲出四个抬着担架的小厮,在水粉铺子面前停了下来。

众人认出这四个小厮是延喜客栈的人,这种爱给人台阶下的做法也只会是魏璎珞那小娘子的手笔,一时间众人再有火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撒了。可唯独那青年颇为不识好歹,居然欢天喜地地自个儿走过去躺上了担架,然后又两眼一闭头一歪地晕了过去。


众人:……

明玉:……

青年:工(¦3[▓▓] 工





2


现在整个长春镇的人都知道,那个当街轻薄了明玉的家伙,居然是骁勇大将军海兰察。

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家反应也不尽相同,姑娘们想着那海兰察不仅年轻有为,还如此英俊潇洒,实在是当夫婿的不二选择,公子们则要咬牙切齿地多,不知该如何为明玉报这当街受欺负的仇,实在是人生的奇耻大辱。

而话题中心的海兰察,却反而是唯二淡定的人,另外一个波澜不惊的,自然是延喜客栈的老板魏璎珞。



魏璎珞拿着小梳子给明玉梳头,明玉瞅着镜子里的场面,不知为何,总觉得魏璎珞拿梳子摁着自己的这个动作像是在影射什么。



“是我让海兰察大人来的。”

“你让他来干嘛?!”

“我察觉和亲王似在群山中藏匿了一些部队,可他并未和皇上提及,我又没有证据,不敢贸然下定论。”

“那海兰察来就有证据了?”

“将军他来此处,又受了重伤,必定会引起和亲王的怀疑,他只要怀疑,就会有动作,到时候他是否藏匿军队,自然可见分晓,探子说有一队人已秘密出发进山,我已派人跟着了。”

“那非得是海兰察吗?”明玉撇撇嘴,“你怎么不叫傅恒大人来!”

“傅恒大人与我相熟,和亲王自是知道这一点,便连带傅恒大人也会有所防备,极有可能按兵不动,海兰察大人与我的关系鲜少人知,和亲王对海兰察大人的到来自然会心中生疑。”

连谈公事都能被塞一嘴狗粮,明玉小可爱感到十分绝望,“罢了,他来就他来吧。”

魏璎珞却是看着明玉笑而不语。


明玉十分习惯这种自己被卖了的信号,“你又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手滑,给你梳了个妇人髻,倒是十分衬你,”璎珞继续皮笑肉不笑,突然转身向门口福了福身,“将军以为呢?”

按剧本应该在床榻上要死要活的骁勇将军正抱着手靠在门边上站着,正一脸兴味地盯着明玉从惊悚到炸毛,从炸毛到嫌弃,从嫌弃到放弃。


明玉:(メ ゚皿゚)メ

海兰察倒是不以为意,捏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魏姐姐的手艺果真又长进了。”

听了这话,明玉果不其然炸毛:“让你看我你夸璎珞干什么!”

她说完这一句自己也愣了,倒是一边海兰察露出几分做作而惊讶的神情:“原来你想让我夸你?”

明玉 ŏ﹏ŏ: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这样的话……”海兰察一寸一寸地审视着明玉,直到明玉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准备拿起胭脂盒扔过去,他才堪堪露出一个魏璎珞式的标准笑容。





“其实无论我如何看你,内心都是欢喜至极的。”





3


得亏海兰察从小习武,身强体壮,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明玉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对账的三当家小全子拼了命地忍住自己要往她手里塞个筛子筛面的念头,魏璎珞倒是依然稳如泰山,笑眯眯地嗑着瓜子看戏。

“你说他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怎么?人家说句心里话罢了。”

“什么心里话!”明玉一拍桌子,“我看他就是个登徒子!”

“当年他说明玉姑娘,你真美,”魏璎珞一个侧身躲过了明玉恼羞成怒凌空扔过来的一把瓜子皮,“你嫌弃人家笨嘴拙舌,如今他会说这些话了,你又嫌人家油腔滑调。”


最后两声啧啧听起来尤其凉薄。


明玉语塞,“我……”

“上个月,皇后娘娘的书信里说,皇上有意为海兰察指一门亲事,”魏璎珞幽幽地打断明玉,“备选姑娘都是世家的好女儿,各个年轻貌美,品格温顺,都是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教养的好姑娘。”

“那……那就让他娶!”

“谁曾想,海兰察听说了这件事,居然面见了皇上。”

明玉竖起耳朵,“他说了什么?”

“他说——”魏璎珞转过脸来,盈盈地对着明玉展了一个笑,“他就在楼上呢,你怎么不自己问他?”

“我……”明玉悻悻地转了脸,“我才没兴趣知道。”

“当是如此,”魏璎珞用小手绢擦了擦嘴,“旁人的婚事跟你有何干系?你如今也二十一岁了,寻常女子到你这个年纪早已生了一窝孩子了,你如今却连个来提亲的人也没有。”


明玉想张口辩解,魏璎珞先把她话头截下了,“莫说什么你要一辈子跟着我的话,你的卖身契皇后娘娘早烧的连个渣都不剩了,你跟着我我还得给你工钱,供你吃穿,我巴不得赶紧有个男人把你领走。”

明玉眼睛一瞪,愤愤道:“和我提亲的男人多了!”

魏璎珞挑眉,“哦?”



“以前住上市街的王秀才!”

小全子眼观鼻鼻观心:“回掌柜的,那王秀才是上了趟门,不出三日便寻了个京城的差事,举家搬走了,连封信也没来过。”



“那,隔壁镇的李员外!”

“再回掌柜的,那李员外一见明玉便要求娶,第二日便被官府羁押,说是此人以员外身份到处行骗,不知骗了多少姑娘,如今已死了两年半,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明玉再一拍桌子,“还有菜场的张小哥!”

“再再回掌柜的,自打咱们和菜场张小哥订了购菜的合同,张小哥就再没提过求娶明玉的事了。”



“还有上次路过的赵大侠!”

“再再再回掌柜的,赵大侠确实将明玉姑娘引为知己,奈何第二日将军征兵,在镇上做动员,赵大侠一心报国,现场就报名为国效力参军而去,如今死生不知,杳无音讯。”




明玉绝望了:“……小全子你跟我有仇吗?!”

小全子一转头,“回二当家的,我和您没仇,和您结仇的另有其人。”





小全子皮笑肉不笑。魏璎珞拈着颗瓜子看戏。明玉咬着下唇叉着腰。

端的是心照不宣。







4


所有客栈做的都是打尖住店的生意,眼见到晌午时分,已有客人进来吃饭,不出一时半刻,大堂里便坐满了客人,沿街也摆了不老少桌。

客人歇脚吃饭或慕名而来,一茬又一茬地络绎不绝,明玉在这种场合里便显得游刃有余。她虽不及魏璎珞般伶俐聪敏,但从前当大宫女时能记得各宫忌讳喜好,又能记得宫里条条框框的规矩,如今只是照顾些粗枝大叶的客人,到底还是大材小用了的。



明玉前脚给楼上雅间上了菜,提着托盘正打算歇歇,然而就在这温情时刻,一位按照话本子规律必须出现的人物现身了。

这位仁兄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撑死了是一张恶员外的脸,抖着肚子上的肥肉直奔明玉。

“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刹那间,全场肃静。





且不论这个开场白有多么了无新意,且不论这位恶员外阴阳怪气的声音是多么符合炮灰定律,明玉似乎全不在意,只是十分淡定地先上前了一步再转身:“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恶员外说:“我不打尖也不住店。”

明玉说:“那本店还有茶水服务。”

恶员外:“我也不喝茶。”

明玉:“所以您来这儿?”

恶员外:“我从外面过,正好看见你在这儿,觉得你长得实在标致,适合做我的十三姨太。”

明玉摇摇头:“不行,你要么在店里花钱,要么到街上发梦。”

恶员外大怒:“小娘皮敢顶撞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flag一般的台词说完,立时从旁边跳出另一个同款长相的恶员外,本欲一把将明玉搂在怀里,没想到明玉闪的快了点,只搂住了明玉抱的柱子,奈何台词还要念完:“何人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头一个恶员外立刻做出浮夸般的大惊失色:“公子饶命!我不知您在此处,多有冒犯!将军恕罪!”

第二个恶员外:“哼,今天我饶过你!快跑罢!”

头一个恶员外转身就跑,第二个恶员外转身找明玉:“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吃瓜群众:……


明玉:……




那英雄救美的恶员外看全场都不作声,以为自己的光环镇住了全场,当即对众人抱拳:“吾乃天下第一勇士海兰察,诸位见笑了!”




吃瓜群众:……


明玉:……




正当大家集体失语,只靠痉挛的面部肌肉和眼神交流,小全子已经全场兜售起瓜子之时,这位第一勇士居然又自顾自地加起戏来:“虽然我救人乃举手之劳,不求报答,但如果这位小娘子你愿嫁与我多拉尔家,我自然也是乐意成全你的,我海兰察定不会亏待于你,只是我家中已有妻小,你只能做我的十七姨太……”


这位天下第一勇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盘红油肚丝盖了满脸。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嘎吱嘎吱地磕起瓜子来压惊,唯独明玉脸色不善,气冲冲地撇过脸去。


那勇士终于反应过来,一抹脸大吼一声:“是哪个龟孙子暗算老子!”


回应他的是另一盘清炒苦瓜。


众人纷纷表示下火清热,咱们这也加一盘。





那勇士总算得见盘子飞来的方向,朝着楼上的一间雅间怒吼:“有本事你下来!和你爷爷单挑!”

话音刚落,明玉就冲着楼上喊话了:“你要再敢砸店里的盘子,今天你就给我滚出去!”

明玉喊完,楼上果然不作声,倒是魏璎珞又喊了起来:“尽管扔,这都是你当年送的聘礼,没嫁过去之前还都算你的,你乐意扔多少就扔多少,我们管不着!”



众人闻言猛然惊悚,且不说魏璎珞难得当众和明玉拆台,聘礼这个爆点也够众人再点上一壶碧螺春,二两炒瓜子,有熟客还拉着小全子打听:“这聘的是哪位姑娘啊?”

楼下这位第一勇士也有点蒙,感觉他的小娘子和楼上也有点仇,又感觉柜台后面那个小娘子和他的小娘子有点仇,还感觉楼上那个跟自己有点仇,他这个智商明显不够处理这样多的信息,便张嘴喊道:“楼上是哪个王八蛋砸你索伦爷爷!快快报上名来!爷爷让你领教下索伦族的家传绝学!”


“索你爹!”


明玉回身一个托盘丢在第一勇士头上,这番还不解气,又抡着那三斤多的托盘狠狠砸了几下:“索你姐夫!索你二舅!索你八姨太!”


第一勇士被这几下彻底抡蒙:“姑娘!这……”

明玉抡得正上瘾:“姑你大表哥!”


“在下……”

“下你大舅妈!”


“我……”

“我你丈母娘!”



明玉还想再抡几下,小全子赶紧上前拦下了:“姑奶奶哟,这人送官府就行了,别打了,别打啦!”

第一勇士这时居然还敢装逼:“送官府?我是本朝骁勇大将军,我看谁……”

这下十个小全子也拦不住他姑奶奶了:“骁勇大将军是吧?”

“正是……”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

明玉抄起桌上的一盘毛豆就往人脸上泼,泼完还要继续骂街:“索伦人了不起啊!多拉尔家了不起啊!海兰察了不起啊!骁勇将军了不起啊!”



第一勇士:……

吃瓜群众:……


楼上海兰察:…(́◉◞౪◟◉‵)…







5


第一勇士被一个小姑娘摁在地上打,早就颜面全无,新来的食客目瞪口呆,顿时觉得这顿饭吃得物有所值。

新食客:“敢问诸位前辈,我该做什么,直接鼓掌吗?”

老客人摇摇头说这就不必了,明玉姑娘生的美貌,这种场景平均五天一次,你习惯就好。

但是说完自己也犯嘀咕,毕竟平日里都是明玉抗一轮,客人们帮着抗一轮,再由魏璎珞出马杀的对方渣都不剩,最后让小全子扭送官府,没见过明玉如此这般能打的时候。众人不由得想到端坐楼上的正主海兰察,一时间嗅到八卦的味道,大堂里尽是缠绵的眼风交流,不由得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见明玉打完一轮,体力还尚可,但骂人的句子已然词穷,转头就问身旁那桌:“还有什么骂人的话?”

旁边乃一介文弱书生,长着一张不会骂人的脸,被明玉cue到一时惊愕,“不……不得好死?”

明玉转过身又要骂,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有没有别的了?”

周围几桌见明玉迟疑,又见魏璎珞笑的和蔼可亲,心中都有计较,便故意逗她:“断子绝孙如何?”

明玉脸拉得老长:“那什么,过于恶毒,损我阴德,再换一个!”

闻言,躺在地上的第一勇士睁开他的小眯缝眼:“姑娘如此心善,实在是……”

明玉又是一盘子抡上去:“你个大猪蹄子!白菜帮子!萝卜皮!王八壳子!”






明玉报菜名报的起劲,没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作为一个被骂到泔水桶里的人,海兰察倒是十分淡定,信步走下来楼来,在明玉身后站定——然后就地一蹲,颇有兴致地围观起来。


明玉听着众人默不作声,转头看见海兰察,一时又是一阵上火:“你下来干嘛?滚回去滚回去!”

海兰察颇为无赖:“这货喊我下来,我又不是缩头乌龟,自然要来会一会他,但我身上有伤,刚才摔盘子的时候伤口裂开了,我一个人花了好大力气才重新包好了伤口,所以出来晚了些。”

明玉看海兰察神色奕奕,哪里像是有伤的样子,然而又不能当众拆穿他,只好愤愤地又在第一勇士身上砸了两下。




第一勇士:……




海兰察托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明玉打人:“明玉姑娘对海兰察怨念颇重啊?”

明玉冷笑:“假装英雄救美来骗婚,我不该怨吗?”

第一勇士赶紧表白:“都是因为在下欢喜姑娘,这才出此下策呀!”

海兰察:“你看。”






明玉又羞又恼:“海兰察你不要脸!”

第一勇士又上赶着接话:“要脸诚可贵,节操价更高,若为爱情顾,两者皆可抛,小娘子,我这甚是心悦与你啊!”

海兰察:“你看。”







这信息量巨大的对话让吃瓜群众大致猜到了来龙去脉,一时间所有人眼角眉梢都是暗笑,明玉又气又羞,不肯被人平白看了笑话,丢了托盘去推海兰察,“你赶紧给我回去!”

海兰察:“我下来是为了和他拼命,与你有什么关系。”

明玉不由得语塞,看向柜台边的魏璎珞,得了信号的魏璎珞翩然出现:“大人,此人乃是个泼皮无赖,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第一勇士刚要出声,魏璎珞捡起明玉的托盘又笑着砸了两下,又转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海兰察。

海兰察对着魏璎珞抱了抱拳:“这人冒充我,当街行骗,导致我丢了脸面,声誉受损。”

魏璎珞也抱了抱拳:“这全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何谈声誉受损?”

海兰察再抱拳:“确然如此,但他连英雄救美这种出场方式都照抄我,我就很没面子。”

魏璎珞点头:“诚然,不过大人,情之所至,用些非常手段,也并非没有先例,大人何须如此追究?”

海兰察再再抱拳:“魏老板所言极是,但他欢喜的姑娘还恰好和我欢喜的姑娘是同一个人,我要与他拼命,可有错?”

魏璎珞笑成一尊吉娃娃:“哦~那自然是应该拼命的。”

“如此,”海兰察笑得颇似一只西洋番邦的猴子图腾,“那我就……”





“海兰察!”明玉气鼓鼓地打断了海兰察与魏璎珞的双簧,“你有完没完!”

海兰察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我又如何了?”

明玉指着围观的众人:“你非要把这等丑事搞得人尽皆知吗?”



众人:……不知,我们不知!






海兰察捏了捏额角:“如何又算丑事了?我求娶你做我的正妻,聘礼都拉了三十车,客房都是我亲手漆的,这如何能算是丑事?”

明玉:……

海兰察又楚楚可怜地看着明玉:“我在战场刀剑无眼,时时刻刻要丢了性命,家中还后继无人,可怜我额娘和阿玛,整天整日地盼着我赶紧娶个媳妇啊,嘤嘤嘤……”




明玉难得涨红了脸。

魏璎珞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开始磕。




围观群众:……刚才那两声嘤嘤居然是海兰察发出来的?






6


众人的目光如此惊悚而浓烈,明玉实在顶不住,一把抓着海兰察的领子把他牵回了房间。


“明玉,你这般粗鲁,实在叫我在大家面前很没面子呀。”海兰察进了屋比明玉动作还利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还倒了两杯茶水。


明玉倒吸了一口冷气,连把他从楼上扔出去的心都有。


“如此生气,不如叫些点心给你?”海兰察看着明玉思索了一会,“京城稻香村的李师傅在后厨的吧?”



明玉强压下火气,没能成功,“海兰察!”

“欸~”海兰察用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看着明玉,“怎么啦?”

“我……”明玉将头转开,“你以后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如何是在开玩笑了?”




明玉咬了咬嘴唇:“你这样说,会让别人以为……”

她话说到一半,转头去看海兰察,随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魏璎珞这里有个流氓裸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下算账的小全子抬头看了看,转头去看嗑瓜子的魏璎珞:“璎珞璎珞,我们可是快要有小海兰察了?”

魏璎珞眨眨眼:“吩咐后厨煮个红蛋吧。”








7

明玉确实不曾想到海兰察是真的负了伤的。

她捧着金疮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个忧心的表情,海兰察想笑又给憋了回去,“区区小伤罢了,裂开而已,敷了药自然能好。”

魏璎珞几日前教他在身上划一道长而不深的口子,只消看上去十分狰狞便可,算是做戏做全套,倒是未曾想到还有这样的妙用。海兰察心中默默为魏璎珞鼓起掌来。

“你从未跟我说你负了这样多的伤。”

明玉用棉花小心翼翼地粘着金疮药为他擦上,举止之间十分轻柔,连呼吸都留了两分力。

“不过都是些小伤,”海兰察笑的一派安详,“不过你看了我的信,我十分开心。”

明玉脸上红了一红,不知魏璎珞其实早已将她卖了个底儿掉,“我才没功夫看呢。”



眼看着气氛渐入佳境,海兰察正要说些什么情话,明玉已经咦了一声:“不对,只有四五条我未见过。”

海兰察一句还未出口的话生生噎回喉咙里,差点把他呛了个半死,眼看装逼无门,海兰察急中生智,改走温情路线:“我还没娶媳妇,自然不敢死。”

破坏气氛的始作俑者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数你诓我这条最深。”



明玉手指的那条伤疤正是三年前海兰察骗他英雄救美时留下的痕迹,海兰察看她旧事重提,不由得瘪了瘪嘴:“都是傅恒的错,你怪我做什么?”

“呸!傅恒大人让你假装英雄救美啦?让你假装求娶我了?”

海兰察赶紧并起三指对天发誓:“天地良心,英雄救美虽然是假的,但我求娶你是真的呀!”

明玉气鼓鼓地哼了声:“你当我还是三年前的傻子吗!你骗我一次我还能不长进?”

想了想:“再说,我跟璎珞学了这么久,我早就变聪明了!”






彼时并不怎么聪明的明玉能上海兰察的当,说起来也算是魏璎珞的错。

那时魏璎珞听从皇令带着明玉和小全子离开后宫,在这出关的必经之路上建立起延禧客栈来,希望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了解山海关内外的动态。傅恒当时在关外,不敢贸然与魏璎珞联络,便叫当时在山海关的好友海兰察前去一探究竟。

奈何傅恒信中提及魏璎珞的部分说的不清不楚,海兰察便以为傅恒是怀疑魏璎珞有十分的阴谋,不仅没有相认,还想出了假装英雄救美这样一个办法打算偷偷接近魏璎珞。

魏璎珞当然知道海兰察是何许人也,一时也想不到其中会有误会存在,况且海兰察这出戏演的十分之真,魏璎珞居然也当真以为是有人调戏明玉,而海兰察拔刀相助。

那时明玉能分清后宫里暗搓搓的勾心斗角,但还从未见过这样鲜血淋漓的苦肉计,一时间急的要死要活的,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昏死过去的海兰察。

快日出的时候,明玉又要给海兰察换药,刚要擦拭伤口,海兰察却忽然动了。





海兰察原是皇上的侍卫,从小就对外界的刺激最为敏感,他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有人直逼他要害,睡梦中一把抓住明玉的手腕,一扯一带,直接将明玉压在了自己身下。


明玉已然傻在当场,她从未和一个男子靠的如此之近,一时居然反应不过来,还是海兰察先清醒过来,当场就愣住了。


诚然他是想同这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明玉姑娘套个近乎,但……也不是这么个近乎法,一时间他也手足无措起来,打了一个激灵翻身下来,然后就盯着躺在床上慌张又脸红的明玉发起了呆,明玉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两个人红着脸大眼瞪小眼,过了片刻,明玉才反应过来,轻呼一声,用被子将自己全然盖住了。


海兰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姑……姑娘!是……是我不好!”


明玉闷在被子里不说话,是真的要窒息。


向来喜欢贫嘴的海兰察觉得自己头一次如此笨嘴拙舌,“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下半句来,赶上外面公鸡开始打鸣,一时间心慌意乱,舌头打结,脑子缺氧,不知怎么就蹦出一句话来:“我,我要娶你为妻!”


藏在被子里的明玉心一紧,彻底地蒙了圈。









8


海兰察虽然贫嘴,但说到做到的觉悟还是有的。当天趁着明玉还闷在被子里的时候,就拿了笔墨纸砚给家里写信,说自己要娶了明玉。写完了信不算,还将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了下来,硬塞在明玉手里。

明玉红着脸没说话,蹭蹭蹭逃离了房间,不出片刻又回来,将一个荷包塞在海兰察的手里,算是还礼。

海兰察人生头一次有姑娘给他送绣品,便夸奖道:“明玉姑娘,你绣的韭菜真好看。”

明玉也是第一次没有发脾气,破天荒地用讷讷的声音说:“那是兰花,但你若是喜欢韭菜,也是可以的。”

海兰察:“你绣的我都喜欢。”

说完这两句话,海兰察和明玉都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桌子两边各自低头扭捏,待到日晒三竿,魏璎珞遍寻明玉找不到人,这才在房里发现了两只番茄。






海兰察当天就从军营里和大街上搜罗了三十箱聘礼,明玉家中独她一个,聘礼便送到延禧客栈里头,大家都是头一回结婚,并无什么经验可谈,这三十车彩礼中除了银子、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其他还能送些什么大家都不甚了解,最后依着明玉的意思,送了一堆客栈用的到的东西,锅碗瓢盆切菜墩,枕头被子洗脸盆。

聘礼到了,眼看便要择日娶亲。那天海兰察正在按照镇上的习俗帮延禧客栈翻新宅子,坐在大堂里敲着板凳,便有军报来报——好巧不巧这传令的人正是那日假装调戏明玉的侍候。







“当时我是想等你消了气再来哄你,”海兰察一脸委屈,“但军令在身,我哪儿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年,我只好给你写信,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你带一份,只盼着你能原谅我。”

“呵,”明玉这话不知听了多少遍,“海兰察,凭什么你做错了事,现在还要理直气壮的让我原谅你?”

“我没有让你原谅我,”海兰察嘟嘴,“我是让你嫁给我。”





明玉(´・_・`):……我竟无言以对。








9


从海兰察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明玉的表情是咬牙切齿的。



小全子陪着魏璎珞磕瓜子:“我怎么觉得她这表情不像是红鸾心动,倒是像命犯太岁?”

魏璎珞看得通透:“你不懂,有时候这俩词是一个意思。”

小全子将磕好的瓜子仁递到魏璎珞手里,诚心道:“掌柜的所言极是。”




明玉全然不知两个人如何在一旁编排她,只坐在楼梯上叹气,她难得有这样女儿家的样子,倒是十分惹人怜爱。

魏璎珞看不下去,或许只是瓜子吃多了想活动一下,悠悠坐到明玉身边去:“谈的如何?”

“璎珞,”明玉将头靠在璎珞肩膀上,“这世界上能有破镜重圆的事儿吗?”

“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若是我心里没他,早就另嫁他人了,”明玉哭丧着脸,“你说嘛,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破镜重圆之事?”

“自然是,”璎珞顿了一顿,看着明玉继续道,“没有这样的事。”

明玉脸色又难看了一些,“果真没有吗?”

“如果是外力阻挠,譬如两个人相爱,家里人却不同意,这般情况自然是有可能破镜重圆的,”魏璎珞假模假式地叹口气,“可若是两个人之间有解不开的心结了,不得已以分开告终,这心结就还放在那处,成了心里的一根刺,若是硬要在一起,这跟刺不拔,就还是会重蹈覆辙。”

“你不是希望我和海兰察重归于好吗?”明玉可怜巴巴地撑着下巴,“如今居然连你也觉得我不该原谅他了。”

“这事在我看来都不算是事儿,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魏璎珞微微一笑,“我一向认为海兰察这人忠勇可靠,性格又好,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然希望你们能成一段姻缘,因此我叫他来见你,故意将他被指婚的事情说给你听,今天中午又帮他同你表白了心意,算是帮了他三次,可你却无动于衷,我知道这世上的说法是事不过三,你既然已作出了选择,我自然不会再帮他。”

魏璎珞用一种关爱的眼神瞅着明玉,“毕竟,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明玉吸了吸鼻子:“然则……然则海兰察不能死心。”

“这也无妨,”魏啦A梦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些年凡是长春镇里适龄的优秀男子,又多少对你表露过好感的,我已然帮你记录在册,你从中且挑一位出来,我自当极力撮合,海兰察若是知道你心中另有所属,依他这样豪爽又爷们的性子,定然不会继续纠缠与你。”





连后路都找好了,明玉对魏璎珞这一条龙服务委实无话可说,失魂落魄地拿着小册子回了房间。待明玉走后,一干小厮厨子不禁鼓起掌来:“老板这招以退为进实在优秀,简直值得吾等开个会学习一下精神!”

唯有小全子抄着手皱眉:“老板,我有一个小问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魏璎珞说这你便要回紫禁城问高贵妃的雪球了,它叼走我的良心许多年,如今我也甚是想念。




小全子:……







同紫人,何尔秀。







10


待过了晚饭点,明玉就拎着那本小册子进了账房。



小全子正在理账,给了魏璎珞一个“怕不是玩脱了”的眼神,魏璎珞正对着小铜镜抹口脂,连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也欠奉。

明玉倒是没在意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只将小本子往魏璎珞面前一放,“璎珞,我想好了。”

“如何?”魏璎珞抿了抿嘴唇,将口红晕齐,“定下哪位公子了?”

“我谁也不选。”明玉坚定的说。





还未等小全子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明玉又噘着嘴说道:“但我也不打算嫁给海兰察。”



小全子差点把账本扔她脸上,好悬控制住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倒是魏璎珞似乎并不意外:“诚然,你嫁不嫁与他,同你和别人在一起是两码事。”


明玉无端遭受魏璎珞夸奖,心中正开心,魏璎珞又继续说,“不过你一会需同海兰察说,你已有了别的意中人,叫他好死心。”


“这又是为何?”明玉眨眨眼。


“既已终身不能相见,何必再给人空留念想,”魏璎珞十分造作地顿了顿,“你莫要心软,他日后明白过来,也会感激你。”


明玉懵逼:“什么叫终身不复相见?”


魏璎珞把小铜镜和口脂放到一边,端起一碗清茶来,然后才表演了一个极为浮夸的摔茶杯花式吃惊:“什么?你竟不知吗?”



明玉面色艰难地看了看摔成八瓣的茶杯:“我知道什么?”

“你当时问我他与皇上说了什么,我叫你自己去问,你竟没问?”魏璎珞咿咿呀呀地叹气,“罢了,依海兰察的性子,即使你问了也不会告诉你。”

明玉快急哭了:“到底是什么呀?”

“你既已下定了决心不嫁他,我相信你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如今告诉你也是无妨,”魏璎珞摆出一张极为悲悯的神色,“海兰察至今无后,皇上要指婚于他,海兰察面见皇上,说是非你不娶。”



明玉脸上红了一红。



“只是,”魏璎珞犹豫道,“皇上极爱护海兰察,听闻你耽误海兰察三年之久,还令海兰察敢公然抗旨,心中自然对你极是不愉。若是海兰察与你好事成了,当然是一桩美事,若是你不嫁,自然要降罪于你,可皇后娘娘体恤你,海兰察也不愿强迫你,便与皇上做了个约定,如若你愿嫁给他,皇上重重有赏,如若你不愿嫁他,他便请旨戍守边疆,终身不回京城,以平息圣怒,让皇上不能怪罪于你。”

明玉小脸煞白:“他一点都没和我说!”

魏璎珞摇摇头,“明玉,你可记得当年东窗事发的时候,我心中不愿因这一点误会让你二人分开,帮海兰察找了许多借口,如若他愿意欺瞒你,你自然找不出半分破绽,可他却不愿骗你,反而将一切和盘托出。他如此尊重你,如今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讲给你听,左右你的意见。”

明玉脸色又由白转青:“这……”

“我同他一样,不愿让这些事干扰你的想法,”魏璎珞露出一个神似憋不住笑一般的苦笑,“所以我才让你去看那册子,想着如此你应该能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如今你既已做出了选择,不愿嫁他,这才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你也不该因为此事而动摇。”



明玉满脸写着我正在动摇。



“德胜公公拿着圣旨已到五十里外的驿站,明日便能赶到,”魏璎珞重新捧起一碗茶水挡住了脸,“过了明日,你我便要和海兰察将军永别了,你二人虽有缘无分,但到底也算是相识过一场,你若为他好,便听我的,将狠话说绝了,叫他对你死心。如若他回心转意肯另娶她人,再让傅恒和皇后从中斡旋,定能免了去戍守边疆之苦,这好歹也是一件功德。”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一位御前侍卫打扮的兵士:“小的见过掌柜的,德胜公公命小的问了意见,我好回去复命。”


璎珞大惊蹙眉:“为何如此着急?明日再决断有何不可?”


那侍卫抱拳:“回掌柜的,德胜公公拿了两份圣旨,其中虽有一张即将作废,但毕竟那也是皇上的旨意,需得在驿馆之人的主持下销毁,断不能让德胜公公私自处理,如若不小心遗失,或出了哪些事故,掌柜的,这责任谁也担待不起啊!”


“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魏璎珞看了一眼心神恍惚的明玉,“此事明玉姑娘虽有了决断,但尚未与海兰察大人商议,不如侍卫大哥先用些便饭,歇歇脚,我去告知海兰察大人一声,再回来给您复命?”


“回掌柜的,我回程路途遥远,还望您行个方便,现在就去与海兰察大人商量,小的也好赶紧回去复命。”


“如此……”





魏璎珞刚说了两个字,便见明玉风一般地刮了出去。







11


待明玉走后,屋里的三个人都脱力般地翻了个白眼。


小全子的白眼翻得有理有据:“掌柜的,您这戏过了啊。”


魏璎珞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太久没演,手艺有点生疏。”


那侍卫倒是很老实:“可我觉得这出戏错漏百出的,明玉姑娘怎么就真信了呢?”


“你说说错在哪儿了。”魏璎珞两眼发直。


那侍卫想了想:“皇上如此爱惜索伦将军,盼着他领兵作战,怎会让他戍守边疆,还有,皇上治国严谨,岂会在将才身上如此儿戏,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自然没有道理。”


“正是如此,”小全子笑道,“这些道理谁都懂,可你想想,怎么偏偏明玉姑娘就信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侍卫大哥脸红了一红,“我虽然还未成亲,但听人家说过,要结亲的人都没什么脑子。”


“确然,也不尽然,”小全子摇头晃脑,“因为明玉姑娘了解海兰察,知道海兰察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信度便高上了许多。”


那侍卫大哥实在是忠厚老实:“可我总觉得,这样欺骗明玉姑娘,明玉姑娘知道后便会更厌弃将军了呀!”


“左右骗她的人是我,海兰察又不知情,”魏璎珞打了个呵欠,“明玉讨厌海兰察干嘛?”


“那,”侍卫惊讶地看着魏璎珞,“掌柜的您不怕穿帮吗?”


“掌柜的不是已经打过预防针了吗,说海兰察定然不会告诉明玉实情,”小全子对这个榆木脑袋十分失望,“明玉定然信掌柜的呀。”


然则他自己也觉得不妥:“不过掌柜的,她要是真下定了决心不嫁海兰察,如此这般硬凑一对,是不是对明玉也不太公平?”


“你当皇上真有两道圣旨?”魏璎珞感觉自己智商都被拉低了,“自然只有一道赐婚的圣旨,左右明玉都得嫁,我不过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嫁过去。”


“我知道明玉断然是喜欢海兰察大人的,只是总觉得有些……”小全子将逼良为娼这四个字压下舌尖,“有些不安呐,倘若她真钻了牛角尖又如何是好?”


“我说的是如若她能叫海兰察另娶他人,这事儿也就作罢,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她要是真下定决心,自然还有转圜的余地,”魏璎珞露出一个只动下半边脸的笑容,“你们不妨与我赌一下,她如今是去让海兰察另娶她人,还是去答应嫁给海兰察。”


“那我自然是赌她嫁给将军的,”侍卫大哥叹了一声,“掌柜的,您真是为明玉姑娘煞费了苦心啊。”









魏璎珞:“鹅,其实也不是,主要咱家锅碗瓢盆都旧了,房子也该重新修了,我也没地方找别的冤大头去。”






小全子:……


侍卫大哥:……








12



明玉摸进海兰察屋里的时候,海兰察正在——


正在嗑瓜子。





明玉满腔热情噎了一噎,差点就直接退出门外准备老死不相往来。


海兰察倒是十分开心:“明玉,你来了!”


明玉关上门,闷闷不乐地坐在他对面,“德胜公公已遣人来了,你……”


海兰察额角一跳:“你……你都知道啦?”


明玉姑娘十分重情重义,听海兰察这样一说,眼泪就要下来:“你这人……好不讲理。”


她生的标致,连骂人都带着几分可爱,海兰察原本就理亏,如今看到明玉眼圈红了,更是说不出话来:“我……”


得亏他没说话,明玉又接着念:“你这么瘦,边关又那么冷,你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


海兰察一脸懵逼:伊克斯可有四米?


“你额娘每个月都派人送许多东西给我,对我那么好,”明玉说着说着就要哭,“我却这样不懂事,还害了你。”


“咳,”海兰察差点被瓜子仁呛死,“你听魏姐姐瞎说什么了?”


明玉听他推诿,心中认定了魏璎珞说的是实话,不由得大哭出来:“哇——”


海兰察原本还蒙着圈,如今见明玉一哭,心里先慌了起来。他带兵打仗多年,最是英勇,如今还是第一次觉得有劲儿没处使,只能手足无措地替明玉擦眼泪:“你莫要哭,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明玉听不进去,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海兰察的眼光也如泪痕般附在他心上人的脸上,他委实心疼的不得了,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急的抖腿:“你先告诉我,魏姐姐到底和你说什么啦!”


明玉抽哒哒:“我问你,皇上是不是要给你指婚了?”


海兰察:“是……可你莫伤心,我已经拒绝了。”


听了这话,明玉哭的更是伤心:“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一个姑娘指着你质问为何对她如此好的时候,一般都要实话实说,海兰察却不知为何明玉哭成这个鸟样子,只好委屈道:“我喜欢你,自然要对你好。”


明玉立时哭得更伤心了些。







如此海兰察再不做些什么,觉得自己实在妄为男子,也不管合不合礼数,先坐过去将明玉拥在怀里,“明玉,你到底怎么了?”


明玉趴在海兰察胸口继续哭:“你到底是怎么和皇上说的。”


“我……”海兰察有些羞窘,“我和皇上说,我要娶你为妻,如若你不同意……”


明玉伏在海兰察的胸口,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看海兰察。






如若她未抬眼,海兰察势必就要说下去,可如今抬头一看,正对上海兰察的视线,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要知道,“我知道这个人长得好看”和“这个好看的人和我距离这样近”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上一次明玉领教了,已将自己嫁了出去,如今她抬头看着海兰察那张微微泛红的脸,居然在悲伤之余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猿意马。










……靠!早知道让海兰察用美人计了啊!


蹲墙角看戏的魏璎珞悔不当初。








13



明玉觉得自己可能是魇住了。


海兰察仍带着三分焦急,两分羞怯地注视着她,教她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那个即将破晓的夜晚,她和海兰察也是离的只有这般暧昧的距离。


那时他说,我要娶你。


如今他说的,竟也还是老生常谈的这一句。





兴许是鬼使神差,明玉突然开了口:“我嫁给你。”


海兰察一时愣住,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然则下一刻,他便将那后半句的“我便求皇上给你我赐婚”从善如流地咽进了肚子里。


他喜欢的姑娘在他怀里,发髻被蹭的有些歪了,脸上还有一点泪痕,瞪着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他。他是草原上的悍将,耳力比别人好上几倍,可彼时他被如鼓点的心跳镇住,竟一时没能听清明玉说的话,他觉得自己许是听错了,又觉得,自己听得是对的。


“你说……什么?”


——微弱灯火点起荒山野原,但见前路星光迢迢,一切时光都燥热而悠长起来。








姑娘涨红了脸。

羞怯,不安,扭捏。






又一点活泼,一点坦然。

灵动如春水。








“我嫁给你。”





她明媚如星辉月明,安抚了万丈山河的期待,落在灯火里,便碎成了一世界的流萤。






流光溢彩。











14



“哎呀恭喜恭喜!”

“……”

“……魏璎珞你怎么进来的!”

“明玉,咱们不聊这个无关紧要的,海兰察大人,咱们聊聊成亲的事儿?”

“……”

“……”

“我这紧赶慢赶着修完了客栈需要翻新的单子,您看看,我们这娇花一般的小明玉值不值得这两百套碗筷二十张实木桌子?”

“……”

“……”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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